“这怎么了?”皇考宁悫妃惊道,起身下来拉过辛夷的手,“脸色这么不好,难道是前两日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吗?”
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倒是没有发热,让冬嬷嬷给你煮碗姜茶喝,好不好?”
“姑爸爸您别忙了,阿哈没事,只是前一阵生病,让额娘压着好生躺了几日,身子都躺乏了。刚过来时,走的路多了点,又是穿着花盆底的,阿哈歇一歇就好。”
“你这孩子也是,来姑爸爸这里着什么急,路上走累了就干脆停下来歇会儿,偏自己逞强。看,累到了吧。不行,这姜茶还得喝。冬嬷嬷,你快去,多放点姜。”
辛夷苦兮兮的看向冬嬷嬷:“还请嬷嬷手下留情。”
冬嬷嬷笑着应下。
皇考宁悫妃拉着辛夷回去坐下,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慢半拍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挥手让屋中其他人退下,皇考宁悫妃一脸严肃的问道:“真当是累到了?还是有哪家的格格欺负你了?”
辛夷摇头,“没有人欺负阿哈,是真的累到了。”
心累。
皇考宁悫妃叹气,显然是误会了这里面的情况。
毕竟她哪能想到自己族侄女会有这么大本领,能和太子爷之间有什么牵扯。
皇考宁悫妃只是想到了自己最初刚入宫那段时期的日子,或者,不仅是最初,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先帝爷的后宫从来都不是好过的。
把人搂进怀里,皇考宁悫妃成功的自己感动了自己,只道:“苦了你啊孩子。”
辛夷有点接不住戏,不知道对方这是脑补了什么。
刚刚才非自愿的拒绝了一个优质好感对象,辛夷承认,这郁闷感自然是有的,但也不用到这种程度?
她又不是拯救了世界。
再说了,以小太子那样的条件,模样好、身份高,除了她自己知道这人以后会被废外,当下简直挑不出任何缺点。
如此男神,在真心实意的跟你表白,大概只有太监才能够不动心吧。
辛夷自觉是个正常人,就算是为了虚荣心的满足,花痴一下,都是正常操作。
可要说她真的就难受到什么程度,那也不至于,拢共才见了几面而已,与其说是心动,不如说更多还是逆反心理在作祟。
但凡不是身边那么多人按头,不是按头想让她答应,就是按头想让她不答应,辛夷怕不是早把小太子给抛到脑后去了。
她又不是变态,干什么要找个小孩子当目标。
可眼下皇考宁悫妃明显是情绪上头了。
“这紫禁城的女人难做,一入宫门,身份便是天差地别,莫说以前的朋友了,就连阿玛、额娘都会变了副样子。还是做姑娘时好,自由自在的,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辛夷觉得这位族姑的滤镜也是有点厚,他们家哪怕当年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但我们身为董鄂家的女儿,自小受家族供养,珍馐美味、绫罗绸缎,我们享受了别人没有的富贵,这都是家族带给我们的。所以,辛夷,你现在年纪还小,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拉开了点距离,皇考宁悫妃看着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树木养育了花朵,让她有机会绽放于枝头,但最终,花朵还是要落入泥土,回馈树木。”
虽然知道皇考宁悫妃这是在好心教导她——大概?
但辛夷就是觉得有点毛毛的,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诡异。“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道理她懂,可跟一个十几岁的侄女说这些,真的合适?
她都还是一个花骨朵呢,你就先一步让她落泥了,这真不是在讲鬼故事吗?
“不要怨,不要怼,这便是我们的命运。”
辛夷打了个冷颤,觉得这明亮的殿内都有些阴森了起来,突然就期盼起了冬嬷嬷的那碗姜茶。
“姑爸爸,阿哈明白。不过,阿哈却不觉得落红有什么不好。真的,姑爸爸,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那么,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阿哈当然是选开开心心的过了。这枝头有枝头的风景,泥土也能有泥土的乐子呀。”
辛夷把皇考宁悫妃拽了起来。
“姑爸爸,您啊,就应该和阿哈一样,没事时多出来走走,看看鱼,赏赏花,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来,您瞧,今日这春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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