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黄蝉前阵子才挨了板子,靠着这些天昌平侯为她搜罗来的各种珍贵药材,方才恢复了些。
被侍卫们押出来的时候,她拼命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放开我!你们这群卑贱的东西,也配伸手拉扯我?!你们可知我是谁?!”
她吵吵得厉害。
那侍卫也不跟她啰嗦,朝她脸上就狠狠扇去一巴掌。
他啐了一口,骂道:“昌平侯府都没了,你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孙黄蝉被推倒在地,两个护卫毫不留情地扒掉了她头上佩戴的珠钗首饰。
孙黄蝉也算富贵了一辈子。
如今眼睁睁看着家里各种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被一箱箱抬出侯府,又见连自己身上佩戴的珠玉首饰都被抢了,哪里还能忍得住,顿时尖叫一声,猛然挠向侍卫的脸。
那侍卫猝不及防,脸上当即就出现了一道血印子。
“草!”
他骂了一声,恶狠狠把孙黄蝉踹倒在地。
其他人蜂拥而上,纷纷朝她拳打脚踢,没一会儿女人便头破血流爬不起来了。
百姓们看着热闹,知道昌平侯府做了不好的事,因此对孙黄蝉并无半点怜悯,只跟着叫好。
周婧站在人群外,嫌恶道:“当初她明知萧凌霄已经有了妻室,却仍然执意嫁给他,甚至和昌平侯密谋商量,以假死的方式帮萧凌霄脱身,可见此女心地恶毒。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倒不值得旁人同情。”
魏紫冷眼旁观,脸上亦无同情之色。
时隔两世,她仍然记得前世自己在昌平侯府经历的种种。
她是萧凌霄的妻。
但她并不是非萧凌霄不可。
如果当初昌平侯府好好和她谈,让她与萧凌霄和离,给孙黄蝉腾位置,她不是不愿意。
但是,昌平侯府一家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人。
他们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他们把她带到京城,把她困在侯府里,尽管她其实才是萧凌霄的妻,但孙黄蝉却故意隐瞒她的身份,放任侯府所有管事婆子丫鬟欺辱她、殴打她。
孙黄蝉更是把她当成丫鬟使唤。
她在侯府的那些年,所有重活、脏活都是她一个人在干,孙黄蝉脾气火爆嫉妒心强,对她动辄打骂羞辱,她活得甚至还不如侯府的下等侍女。
数九寒天,她的手长期浸泡在冷水中,比萝卜还要红肿狰狞。
整整两年,她甚至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她没办法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种种苦难。
而这些苦难,全都是孙黄蝉和萧凌霄带给她的。
她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如今看着昌平侯府被抄家,孙黄蝉被当众殴打,她只觉得痛快淋漓,甚至也想走上前给她几个巴掌。
她甚至希望,孙黄蝉立刻死去。
<div class="contentadv">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哭诉声:“我这前儿媳不孝啊!当年我和她公爹借住在她府里,诶唷,那是想方设法赶我们两个老的滚蛋啊!她嫌我们是乡下来的,身上土腥味重又一股穷酸气,我们想见亲孙子一面,她都不让哇!”
魏紫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邢氏。
她的头发比在山阴县的时候白了许多,脸上也多出了许多皱纹,但也许是因为萧凌霄近日受长公主赏识,再加上孙儿抱回来的缘故,她看起来倒是红光满面。
邢氏又指着孙黄蝉道:“这女人心可狠着呢,当年见我儿子上京赶考前途锦绣,就诱骗我儿子娶她为妻!我儿子不肯呐,说是在老家已经有了妻室,可他们昌平侯府威逼利诱,非得押着我儿子跟她拜堂成亲!我儿子犯重婚罪,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孙黄蝉勉强从地上爬起来。
她顶着一张血呼呼的脸,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萧凌霄自己想攀高枝儿,你说是我威逼利诱的他?!你他娘的——”
她是能动手就不动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