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里不悦地嘟囔了几句什么,最后渐渐地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黑暗中,周显元慢慢睁开了眼。
他不是傻子,他嗅得到弥漫在鼻尖的血腥味。
他知道,定是九里妹妹为了保护他又沾染了血腥和人命。
其实他一点也不怪九里妹妹手段残忍,归根结底都是他没用,才会逼得她出手。
男人无声地搂住慕容九里,眼底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
次日。
魏紫晨起梳妆,慕容九里忽然拎着软鞭出现在了她的寝宫。
火红色的软鞭从背后勒住魏紫的脖颈,青橘吓了一跳,正要大叫,魏紫抬手示意她退下。
青橘咬住嘴唇,犹豫了片刻,只得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慕容九里冲着铜镜扬了扬眉毛:“昨夜你前夫撺掇周颜雪,险些弄死显元哥哥,这件事你知道吗?”
魏紫平心静气:“若非你告知,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哼!”慕容九里愤怒,“你就说怎么着吧?!你前夫惹出来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也得想办法补偿显元哥哥才是!”
魏紫知晓,慕容惯是个不讲理又喜欢看乐子的人。
她提议道:“慕容姑娘不过是想看萧凌霄倒霉,我倒是有个主意,兴许能满足你的愿望。”
“什么主意?”
魏紫附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
慕容九里的眼瞳渐渐亮了。
“有趣,有趣!”她心满意足地收起软鞭,意外地打量魏紫几眼,“我原以为你是个乖巧娴雅的名门淑女,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你的肚子里也装满了坏水,不愧是萧凤仙中意的女人。”
她夸完,径直走了。
青橘战战兢兢地从外面进来,继续给魏紫梳头:“您给慕容姑娘出了什么主意?她走的时候满面春风,别提有多高兴了!”
铜镜里,魏紫笑吟吟的:“我不过是请她派人去一趟昌平侯府,把萧凌霄当了长公主面首的事情告诉孙黄蝉罢了。”
萧凌霄当面首的事情,也就皇族内的几个人知情。
如今孙黄蝉等人还被蒙在鼓里。
虽说孙黄蝉和萧凌霄和离了,但以她那种强势的个性,必定见不得萧凌霄好。
只怕后面有的闹。
她眯了眯微翘的杏眼。
前世萧凌霄为了权势毁掉自己,这一次,不知他是否会为了权势,毁掉昌平侯府?
……
孙黄蝉果然没令魏紫失望。
听到市井传言,萧凌霄如今当了长公主的面首,她当即抱着儿子进了宫。
魏紫特意约了周婧,借着给周颜雪请安的名头,去华缘宫瞧个热闹。
似孙黄蝉这等身份,自然不值得周颜雪亲自面见。
此刻,孙黄蝉抱着儿子站在华缘宫门口撒泼:“我今日见不到萧凌霄,我就不走了!我倒要问问他,他堂堂七尺男儿去当面首,安的是什么心!叫我孙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叫他儿子今后还怎么做人?!以后他儿子步入官场,人家问他老子在哪里高就,难道要他说他老子是长公主的面首?!你叫他怎么在官场做人?!我呸!”
她生得五大三粗,肥肉一颤一颤。
骂人的时候分外尖酸刻薄,那股子狠劲儿仿佛恨不能把人脑袋拧下来。
围观的宫女内侍冲着她指指点点,又不时议论起萧凌霄和周颜雪。
年纪轻轻又是进士出身,却心甘情愿沦落为女人的面首。
<div class="contentadv"> 这名声传出去,毕竟不是那么好听的。
周婧轻嗤:“当初昌平侯府明知萧凌霄和你是结发夫妻,却仍然要他入赘。如今萧凌霄又为了荣华富贵,甘心舍弃文人风骨,不顾年龄差距当了皇姑母的面首,这也算是昌平侯府的报应了。”
魏紫微笑,目光始终不曾从孙黄婵的身上移开过。
前世她凄惨地死在了枯井里,孙黄蝉同样功不可没。
那两年她是如何凭借家世折辱她的,她历历在目。
今日,权当作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