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少女漆黑的瞳孔纯澈明净,仿佛能清楚地倒映出青年的心事。
魏换锦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表情夸张地说道:“小紫,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周婧吧?!怎么可能?!她那样的姑娘,长得也就那样吧,整天端着公主的架子吆五喝六打打杀杀,半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娇柔,我可不喜欢她那样的!”
魏紫抿了抿唇瓣。
魏换锦转身朝外面走去:“走了,该回家了。你先上马车,我去向承逸他们辞行。”
魏紫蔫蔫儿地坐回马车,等了半晌,却还不见魏换锦上来。
她疑心他是不是又跟宋承逸他们喝上了,于是撩开马车窗帘望去——
却望见远远的街尾,魏换锦正从那个卖花姑娘手里接过一枝梅花。
他左右张望,像是生怕被人瞧见,旋即做贼似的把梅花藏进怀袖,匆匆往马车这边走。
魏紫险些笑出声来。
她连忙拉起窗帘,只当并未看见他的这一举动。
回到镇国公府,魏紫陪着魏换锦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笑道:“这才好!外面有什么得趣的东西,叫你流连忘返?连我这老祖母都忘了!”
“孙儿不敢忘!”魏换锦坐到老人身侧,“孙儿在外面与人吃酒的时候,心里也还记挂着祖母呢!”
正说着话,常嬷嬷引着一名大丫鬟进来了。
那大丫鬟是薛子瑜身边的人,朝众人福了一礼,恭声道:“给老祖宗请安,夫人听说公子回家了,打发奴婢过来,问问公子可要去正院用晚膳?”
老夫人拍了拍魏换锦的手背:“去转告她,锦儿今晚在我这里用膳,我已经吩咐小厨房做了羊肉锅子,我们也吃些酒热闹热闹。叫她不要等了。”
那大丫鬟瞄了眼魏换锦和魏紫,只得低头称是。
老夫人高兴,席间多饮了两盏酒。ωWW.
等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了。
魏紫一边漱口,一边悄悄望了眼魏换锦,此刻再赶去宫中,怕是宫门已经落锁。
看来,只得等到明日了。
至于母亲那边,恐怕也来不及去请安了。
翌日,清晨。
魏紫早早地打发青橘去清桐院打听消息,想着兄长若真去宫里见婧儿,说不定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也未可知。
然而青橘带回来的消息,却令魏紫怔住。
青橘喝了一大口茶,把听见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天刚蒙蒙亮,魏换锦就换好了锦袍,是新裁的杏黄色袍子,绣了玉白色的缠枝花纹,搭配黑色革带和云纹金簪很衬气质。
他出门的时候手里还拿了一枝梅花,谁知刚走出院门,就撞见了魏绯扇。
魏绯扇宿醉方醒,小脸上未施粉黛,穿了一身单薄的牙白色襦裙,长发用木簪松松垮垮地挽起,不知哭了多久,圆杏眼几乎肿成了核桃。
她捏着手帕,许是在清晨的寒露里站了太久,额前鬓角垂落的发丝都被打湿,唇色苍白眸光凄楚,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魏换锦当时就愣住了。
魏绯扇刚一张嘴,泪珠子就像珍珠似的往下掉:“哥哥终于舍得回家了吗?这些天以来,哥哥刻意避着我、避着娘亲,昨日好容易回来,却只去鹤安堂见了祖母。娘亲和我都很担心你,娘亲甚至亲手做了一大桌你爱吃的菜等你过去,谁知伱连晚膳也是在鹤安堂用的……”
魏换锦眼神复杂:“这些天,我确实一直在逃避。”
“哥哥!”魏绯扇嗓子都哭哑了,“我知晓从前是我错了,我愿意认错,我也愿意向姐姐道歉。只是……只是萧杜鹃一事,实在是她欺人太甚,她会毁掉哥哥的!萧杜鹃之死,扇儿至今无悔!只要是为了哥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扇儿也愿意去做!”
园子里起风了。
魏绯扇用手帕捂着嘴,弱不禁风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本就单薄清瘦,这么一咳嗽,脸色惨白,双肩剧烈颤抖,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魏换锦长长叹息一声。
到底是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又哪里舍得她站在冷风里。
他只得脱下大氅披在她的肩头:“我还有正事要办,扇儿你先进屋休息,等我回来,咱们再细说。”
魏绯扇拢了拢带着他温度的大氅,知晓他大约是没那么生气了。
她乖顺地随他往屋子里走:“哥哥有什么正事?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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