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丫环见状知道她要发病了,赶忙将随身携带的胶囊给她灌了下去。
“小姐,您没事吧?”
尹淮之早在看见她翻着白眼倒地不起时就闪退到了角落里,眼里没有关心,只有惊吓与嫌弃。
“她怎么了?”
丫环带着哭腔解释,“尹公子有所不知,正是因为我们小姐擅自将骁王妃的龙涎香送回善智堂,才导致邪气入体。若要不回这龙涎香,我们小姐将性命不保。”
“!!!”
尹淮之回想起三日前老道士说的话,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她这是中邪了!?”
丫环默认并且央求道:“还请尹公子救救我们小姐,把龙涎香还给我们吧!”
尹淮之只觉得浑身发凉,下意识就想要逃离。
“君,君子不欲怪力乱神!你赶紧把她送回去,别在我善智堂闹事!”
“尹公子,您不能走啊!”
见他想离开,丫环壮着胆子堵住了房门。
“您走了,我们小姐怎么办?”
安语柔悠悠醒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尹淮之粗暴地把丫环推倒在地上,嫌恶道:“她都中邪了,不去找道士做法,跑来我这徒增什么晦气?赶紧把人弄走,否则休怪我无情!”
安语柔还没从发病的难受中缓过来,心脏又像被浸在了冬日的凉水中刺痛。
“尹公子,你就一点儿也不念及我们之间的旧情吗?”
“旧情?什么旧情?我和你只是从小相识而已,一年都见不上几次面,可没有什么多余的关系。你可别想赖上我!”
见他如此决绝,安语柔心痛地快要窒息。
“没有别的关系?那你为何每年都要接受我邀约去踏春?又为何接受我赠送的丝绢与荷包?
别忘了我祖父还在的时候,可曾与你父亲商议过两家联姻的事情。”
“可你们国公府现在已经落魄了,老国公爷也早就入了土。我们尹家至今都还在帮衬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还有!你还好意思提到送我的丝绢与荷包,那些分明就是安玥璃绣的,你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我!”
安语柔气得心肝痛,攥紧的手指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噪音。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帮不帮我?
别忘了,当初可是我们两个联手陷害的安玥璃。那老道士可说了,咱们两人都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
我若死了,你也逃不掉!”
最后这一句话精准地击中了尹淮之的软肋,他只要一想到安语柔刚才发病时的恐怖模样,就觉得腿脚发软。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还来的龙涎香已经被人买走了。”
“什么?你把它卖了!?你怎么能把它卖了呢!”
尹淮之也是恼羞成怒,“明明就是我的东西,为何不能卖?”
安语柔气得哭出来,“我不管,你卖了给谁,想法子把东西要回来。无丘道长说了,今日午时之前必须把东西还给安玥璃,不然我就死定了!”
她哭嚷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连带着一楼的药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尹淮之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惹来女子上门讨债。
“够了,反正东西已经卖出去了,你哭有什么用?”
安语柔不理他,哭得愈发难过。
“反正空手回去也是死,你今日不把龙涎香追讨回来,我就撞死在善智堂!”
“你敢!”
尹淮之既惊且怒,浑身发抖。
善智堂可是他们尹家花了几代人的心血才扩大成如今的规模,它的存在不仅仅是买卖药材,更是笼络京中人脉的重要手段。
“你要是坏了善智堂的名声,我保证尹家会与安国公府绝交!到时候你们国公府只会衰败得更彻底!”
说罢这话,尹淮之不留余力地掀翻了挡路的丫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雅间。
安语柔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选定的良人居然能说出如此恶毒凉薄的话语。以往的亲近与暧昧化作过眼云烟,比落在地上的茶盏还要脆弱。
她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眼泪大颗大颗滑落。
“混账,混账!”
“小姐。”
丫环爬过来扶住她的身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咱们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给王妃磕头赔罪吗?”
“……”
安语柔很想大声地驳斥丫环的提议,但嘴唇张张合合几次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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