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夙怀骁总算是收回了视线。但因思绪受到了打扰,心情陡然变差,凛冽的目光也直接转到了安语柔的身上。
“你在教本王做事?”
“!!!”
安语柔自以为揣度透了对方的心思,才敢壮着胆子求对方治罪安玥璃。
但在对上夙怀骁那双比深渊还要阴沉幽深的眼眸时却浑身一震,膝盖止不住地发软。
“王,王爷……”
“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夙怀骁毕竟是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亲手斩杀无数敌军,只需稍稍释放出些威压就叫安语柔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爷恕罪!”
夙怀骁不管她,锐利的视线在现场环顾一周。凡是被他看过的人都身躯一震,下意识绷紧了皮。
最终,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黄金铠甲与琉璃观音像。
“本王腿有残疾,早已不配穿什么黄金铠甲。尹公子,你替本王感谢太子,顺便将这黄金铠甲送回东宫去吧。”
“骁王爷!这可是太子殿下送的贺礼,您……”尹淮之话说到一半却卡了壳。
夙怀骁冷眼望着他,嘴角处竟是浮现出极为浅淡的笑意。明明没有发怒,众人却明显地感受到了腾腾杀气。
尤其是江辰等侍从,更是敏锐地将手按在了刀柄上。但凡夙怀骁表现出一丁点儿的意图,他们就会立刻出手。
不过瞬息之间,尹淮之的后背就被冷汗浸透了,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像安语柔那般当场腿软跪下。
“王,王爷……”
夙怀骁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在骄阳的炙烤之下,屋檐与树木虚影重重,好似随时都会被炙热所蒸腾。
“曲州大旱,朝廷费尽周折征调银两救灾。太子殿下以身作则,带领官员缩减用度。
本王瞧着这套黄金甲倒是有几分重量,你且拿去融成金砖,直接捐去曲州。”
说着他停顿了一瞬,补充道。
“当然,这算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
短暂的沉默后,现场的人群竟是爆发出一阵热议。
皇帝因为曲州的旱情已经烦恼多日,太子提出所见用度的提议则是一度得到了好评。
就在这众人都勒紧裤腰带支援曲州的关键时刻,太子却大方地送了一套黄金铠甲给夙怀骁。
也不知是想表达自己对兄弟的有爱,还是炫耀资产。只是不管哪种,都对他刻意营造的节俭形象大相径庭。
夙怀骁这一招,直接把单纯的个人恩怨拔到了更深层次的高度。
现场太子一派的朝臣不由得紧张起来,其他派系的人则是跃跃欲试,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就此事给太子找些麻烦。
尹淮之不是蠢货,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血色霎时间退了个干净。
他知道太子殿下忌讳夙怀骁曾经是储君人选,故而为了讨好太子,刻意定制了这套昂贵的黄金铠甲来羞辱对方。
谁曾想半路杀出个安玥璃,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还挑唆得夙怀骁亲自发难。
尹淮之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多亏安语柔及时扶了一把。
“尹公子,你没事吧?”
尹淮之哪里还有心思顾忌安语柔,满脑子都是办砸了差事,太子殿下震怒的模样。
安玥璃时刻关注着两人,眼波流转。
“尹公子瞧着身体有些不适,可是饮多了酒?来人,送尹公子回府休息,记得把黄金铠甲带上。”
她在说这话时好不隐瞒自己嫌恶的神色,几乎把“送客”两个字写在脸上。
只是周遭的侍卫都听命于夙怀骁,哪怕他们也恨不得替自家主子把这两个惹人厌的东西赶出府,却没人敢遵照她的指令办事。
这时安语柔回过神来,不甘心地嘲讽道。
“姐姐总是不自量力,尹公子代表的可是太子殿下。骁王爷都没开口呢,你有什么资格赶人?”
安玥璃微微抬眸,半是审视半是嫌弃地睥睨着对方。
“王爷身体不适,连拜堂都无法进行却强撑着与你们周旋,正是因为看中他与太子殿下的兄弟情义。
眼下王爷累了,我身为王妃,迎来送往这样的小事自然该我做主。
你不服,憋着。”
她说着瞥了眼还未从颓丧与惶恐中抽离出来的尹淮之。
“况且尹公子不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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