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悦的脸如烟似雾,笼着一层薄愁,偏生她又什么都不肯说,只用一双秋水剪瞳盈盈地望着孟子期,看的孟子期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不过就算姬言悦不说,孟子期还是能猜到一点。
许昌侯府真假千金的事他知道,姬言悦忧愁无非是担心真千金回来后会处处针对她,但是有他这个未婚夫在,许昌侯府也不敢让姬言悦受欺负。
他轻声安慰着满面愁容的姬言悦,“悦儿,你只管放心,就算她真的回来了,也动摇不了你在许昌侯府的地位。但凡许昌侯有脑子,就不会放着珍珠要鱼目。”
姬言悦依偎在孟子期怀里,闻言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只担心……”
她忽的顿住,又突兀地说道:“子期哥哥,我只有你了……你可不可以永远都不放弃我?”
听出姬言悦话里的脆弱,孟子期握紧她的手,话语坚定,“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放弃你。这辈子,我只认你是我未来的妻。”
“子期哥哥,有你这句话,悦儿现在就是死,也无憾了。”
孟子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姬言悦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她现在这么惶恐不安,定是因为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依着姬言悦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大委屈,她说话怎会如此小心翼翼。
许昌侯府好大胆子,竟然敢怠慢未来的黎国公世子妃。
孟子期心头怒火中烧,却在火即将烧旺时忽的没了怒气。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恍惚忆起,他和姬言悦的婚约本质上是黎国公府和许昌侯府的联姻,而姬言悦不是许昌侯府血脉,如果真千金回来想要夺回婚约,姬言悦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孟子期的眼神蓦地危险起来。
有些错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该永远错下去。
有些人,也不该回来。
*
江南虽富庶,却离京都很远,走陆路足足需要两个月。
若是没有寒江王这档事,慢也就慢了,毕竟从梁嬷嬷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许昌侯府并不重视她。让他们多等些日子,姬瑶光心安理得。
但寒江王的寿宴不等人。
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弯弯绕绕,如果因为姬瑶光的缺席导致整个计、划被打乱,那姬瑶光的罪过就大了。
为了保证自己能赶在寒江王的生辰宴之前赶回京都,姬瑶光小手一挥,决定走水路。
这又要考虑到一个问题。
姬瑶光晕船。
于是府中上下又是一番采买,只为了让姬瑶光在船上能好过点。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日落黄昏了。
姬瑶光躺在床上,看着知意在一旁如临大敌,神情严肃的模样,不知怎么反而有些想笑。
明明晕船的是她,怎么知意倒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姬瑶光撑着床坐起来,立刻引来知意不赞同的话,“郡主,您安分躺着就好,需要什么告诉奴婢,奴婢会送到您手里的。”
姬瑶光起到一半的身子于是被无情按压下去。
姬瑶光:……
行叭,她老实一点儿,就不撩拨知意脆弱的神经了。
门“吱呀”一声。
弦歌带着一身药味推门进来,“药已经熬好了,现在用小火煨着,保证郡主不舒服的时候能立即吃上药。”
知意偏头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船都开了小半个时辰了,我不还是好好的吗,你们大可以放心。”姬瑶光开始坐立不安。
这晕船药她从前喝过几次,每次喝都要去半条命。虽然是很有效果,但滋味也忒苦了。晕船已经很苦了,她却还要喝这么苦的药,这简直是在难为她。
姬瑶光原本也不是怕喝药的人,现在闻药色变绝对少不了晕船药的功劳。
怕话刚说完就晕船太打脸,姬瑶光还特地拿了一片放在手边的鲜姜片闻了几下。
看出姬瑶光对晕船药的抗拒,知意抿唇,“晕船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郡主健健康康的,奴婢也不会逼着您喝药啊。”
姬瑶光无声叹了口气。
这些她都知道,可她的抗拒心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呀。
真让人头疼。
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逗笑了房间内另外两个人。
弦歌忍着笑上前给姬瑶光掖了掖被角,“郡主这幅模样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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