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雨燃有些疑惑,紫玉道:“说是太子殿下生辰将至,荣安公主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东宫挑选得力之人操办此事。”
生辰宴?
沈雨燃终于想起今日荣安公主为何会来东宫了,前世也有这么回事。
下月是萧明彻的十九岁生辰,这是他成为储君后的第一次生辰,皇后有意大办。
东宫里没有女主人,皇后是太子嫡母,可进出宫廷不便。荣安公主倒是常来常往的,又是未出阁的妹妹,也不好天天过来的。
因此皇后便想让荣安从进府的三位侍妾中挑选一个得力的人出来协理生辰宴的事。
上辈子这桩差事是落在秦怀音身上。
这辈子料想亦如是。
沈雨燃没有想去争取什么,只是想着跟荣安早上不愉快的见面,多少有些担忧。
可担忧也没用,只得道:“更衣吧。”
早上穿的衣裳已经弄脏了,太子虽然赐下了新衣,但沈雨燃不愿意招摇,依旧从昨日库房送来的那些衣裳里挑了一身檀香色的。
李嬷嬷和紫玉自然觉得不好看,可沈雨燃头先才发了脾气,她们俩也不敢说什么。
汀兰水榭位于东宫花园的旁边,正好可以隔着太液池眺望皇宫。
沈雨燃进了汀兰水榭,却并没有看到荣安公主。
准确地说,不止荣安公主,水榭中连一个人都没有。
领着她来的小太监叫她在此等候,便飞快地离开了。
沈雨燃站在空无一人的汀兰水榭,微微皱起眉头。
*
“回禀公主,奴才已经把沈夫人带去汀兰水榭了。”传话的小太监回到自雨亭,恭敬地朝荣安公主禀告。
“知道了,退下。”
待小太监恭敬退了出去,荣安公主对徐宛宁笑道:“宁宁还是你的主意好,咱们早早地就命人传她去汀兰水榭,让她多站一会儿,小惩大诫。”
“我只是觉得,若这沈夫人以为自己一进府就得了太子殿下的喜爱,不知道行事会多张狂呢。公主若能提点着她,对她也是好事。”
荣安听得连连点头,“她那样的行事做派,今儿我们不敲打她,母后迟早也会敲打,到那时可不是罚站这么简单了。”
徐宛宁嫣然一笑,抬手把一碟子点心推到荣安公主跟前:“公主尝尝这桃花酥。”
“我可喜欢东宫厨房的桃花酥了。”荣安公主说着,连吃了两块,“等我们喝完这壶茶,便去汀兰水榭吧。”
“公主不急。”徐宛宁脸上依旧笑着,眼中却划过一抹狠厉,“既是要给她立规矩,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且让她多站一会儿。”
荣安眸光动了动,觉得徐宛宁的模样有些陌生。
“你倒真有太子妃的派头。”
“公主就别笑话我了,等我们喝完这壶茶,就去太液池泛舟吧,再像上回那样,唤一个梨园乐伎过来唱小曲儿。”
“也好。”
两人在自雨亭里说着闲话,吃完茶点,便携手去太液池泛舟。
吹着湖面的清风,听着悠扬的小曲儿,好不惬意。
站在汀兰水榭里的沈雨燃听到湖面传来隐隐约约唱曲儿的声音,微微皱眉。
领路的小太监离开的一刹那,她就已经明白了荣安公主的用意。
或者说徐宛宁的用意。
上辈子沈雨燃跟荣安公主的关系还不错。当萧明彻被贬为庶人后,荣安公主是皇族中唯一前来看望过他的人。
当时荣安公主不知什么缘由跟徐宛宁闹翻了,对徐宛宁颇有微词。
她夸赞沈雨燃有情有义,还悄悄塞了块玉佩给沈雨燃,叫她拿去换些银两。
沈雨燃没有拿去换钱,留下玉佩做个纪念。
凭她对荣安公主的了解,荣安公主有话会直说,会当面斥责,做不出这等事来。
这一定是徐宛宁的主意。
沈雨燃狠狠掐了一下手指头。
上辈子徐宛宁害得她那么惨,她都没想报复,没想到徐宛宁竟然还来招惹她。
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沈雨燃乘船入京,一路水土不服,身子原就是虚的。
在这里站了一会儿,腿脚便有些发软。
汀兰水榭中一把椅子都没有,显然是刻意要她站着。
这么硬撑下去,她一定撑不住。
沈雨燃毫不犹豫地走出汀兰水榭,坐到了旁边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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