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嗓门本来就大,大惊之下,音调更是不自觉地拔高。
“真的假的?这孩子这么厉害?修则的腿不是连京市那些专家都没办法吗?”
说话间,岳云芷已经收拾好从小厨房里出来了。
她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打招呼:“婶子来了。”
“诶,诶,我要去镇上,来问你妈要不要一起去。”寒暄了两句,张桂花忍不住打听,“听你妈说,你会给人看病?”
“婶子,是会一点。”
岳云芷也不藏着掖着,她要给秦修则治腿,这事儿早晚都会让人知道。
而且,她还想借着桂花婶的嘴,把自己会医术的事情传扬出去呢。
重生而来,岳云芷不想再白活一世。
她要闯出名堂,就算将来再遇到那些神秘人,也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困境,束手无策。
“婶子,我瞧着你脸色暗沉,应该是最近晚上总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也会很快惊醒,偶尔还觉着头疼,出冷汗,提不起精神,对吧?”
张桂花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惊讶地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这孩子真是神了!简直说得一模一样!”
岳云芷微微一笑,温温柔柔的语调,如春风拂面一般,不疾不徐:“您要是信我,可以试试用玉米须须加桑叶烧水喝,几天就能见效。”
“信!信!信!等我去镇上回来就弄来试试。”
张桂花琢磨着,这丫头看一眼就能说出她的毛病来,肯定是个有真本事的,试一试,说不定真能喝好了。
反正,玉米须须和桑叶,这两样东西地里就有,也不用花钱。
“丫头,你这就要给修则扎针吧?能不能让婶子在一旁看看?婶子保证不会打扰你。”
“你不是要去镇上吗?再不走,赶不上回来做饭了。”
李秀芳有些紧张,下意识看向岳云芷。
她怕影响了扎针,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不着急。”张桂花摆摆手,“他爹今儿去给人家起新房,得晚上才能回来!”
张桂花的丈夫丁阿贵除了种地,还兼着瓦匠的买卖,做得还是大工。平日里谁家有个破土动工的大事儿,就会让他去干活。
一天五块钱,主家还管饭。
“云芷啊,婶子也不瞒你,你阿贵叔有个咳嗽的毛病,一发作起来,那是没日没夜的咳,婶子就想瞧瞧,能不能让你也给他看看。”
她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不得差错,还是得谨慎些才好。
“行,没问题,只要一会儿婶子别说话就行。”
前世她跟着师父到处行医的时候,医患关系已经开始变得紧张,家属不不信任医生,尤其是对中医,常常会要求在一旁看着。
她都已经习惯了。
“云芷……”
“妈放心,不会影响到我的。”岳云芷握住秦母的手,宽慰地拍了拍,“您也进去看着吧,要是在外面等着,您怕是得坐立不安了。”
进屋的时候,秦修则已经听话地趴到了炕上,上身的短袖高高撩起,露出后腰。
看到张桂花,他别扭地扬着头,打了个招呼,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受伤的人本就敏感,任他曾经有多好的心理素质,被人能看到狼狈的一面,心里也难免觉得难堪。
觉察到他的异样,岳云芷连忙放下手里的银针,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张婶听妈说我会医术,想让我给阿贵叔治疗,又不放心,才进来看看的。”
“你别多想。”
“嗯。”
秦修则应了一声,心里有些触动。
她好像,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哪怕是很细微的反应,父母都没有发现的,她也能感知到。
秦修则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脸,动作中流露出的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然和熟稔。
“别紧张。”
扑哧。
岳云芷一下子被逗乐,“这话是不是说反了?该紧张的难道不是你这个病人?我可以一点不紧张。”
说是这么说,但拿起银针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不可避免地会有负担。
沉了沉手腕,又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岳云芷才稳稳地落下第一针。
她用的这套针法,是前世在师父教导的基础上自创的,曾经成功让一个瘫痪了十几年的病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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