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取汝南???
活捉全翼????
归义军将士们,全都是懵的。
就连种轩这种向来胆子大的,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漫天飘雪,汝水都结冰了,他都还在谋划着,接下来改往哪儿跑呢。
结果皇帝来一句。
直取汝南。
这就相当于要小钻风去把唐僧师徒干掉。
所有的将士,无不是大惊失色。
汝南虽说比不得襄阳那样的天下坚城,但汝南古属豫州,豫州为九州之中,汝南又居豫州之中,故有“天中”之称。
也是一座少有的重镇。
而现在天色已晚,大雪纷飞,大家已经精疲力尽。
果腹的粮秣,还都是就地取用的。
却要深入敌军老巢。
这要真能意外之下,打下汝南城倒好。
可如果打不下来,就算没有战死,也给冻死了!
这是什么精神?
不是勇敢进取的精神。
而是精神病的精神啊!
得亏是归义军将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意志力足够顽强。
不然只是听了这句话,估摸着都得被直接吓哭,暗想皇帝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不过刘恪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这本来就是他的计划。
三渡汝水,固然将追兵耍的团团转。
但一直被动跑路,不是汉军的风格。
打,就得打个漂亮仗。
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臧礼不由得劝道:
“陛下,如此风霜,奇袭汝南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种轩摊着双手,呵出一口白气,也另外提议道:
“风霜虽大,气候虽然恶劣,但未尝不是我军的机会。”
“大雪能够掩盖我军行军,更方便我军逃脱追击。”
“末将以为,可以再走确山。”
“早前我军就接近过确山,只是无功而返,现在确山附近的东胡人,必然想不到我军又会折返回来。”
“只要我军趁着雪夜,击溃了东胡栅寨的守军,就能进入确山之中。”
“雪天的确山虽然极寒,但我军也可直接翻山而过。”
“东胡人必然不会在确山西面,多做防备。”
种轩的提议不错,如果真的是常规破局方式,他的计策是十面埋伏之中,最有可能脱身而出的。
也是三渡汝水,才带来这样的机会,可谓是最后一线生机。
刘恪显然是不同意的。
被人撵出汝南,可太丢人了。
至于其他人。
吕奉父没有二五仔激活,就会一心沉淀在政务之中。
他从来不插手军事,只是默默清点着辎重。
盘算如果再度行动,该携带多少粮秣,又该让将士们随身带些什么东西,才能应对着突如其来的大雪。
袁深则是在一旁安抚将士们,他现在算是明白皇帝为啥把他给带上了。
有他在,拿下汝南之后,就可以借用汝南袁氏之力,迅速将汝南城化为己用。
但他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皇帝当真这么大胆,甚至好似胜券在握一般,已经在考虑拿下汝南城之后,该做些什么了?
反正他不支持奇袭汝南,也不支持在暴风雪里急行军。
风险太大了。
不过人微言轻,还是被绑票的,说不上话。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敬道荣。
“怕什么?!”
“哟,暴风雪,不用怕!”
敬道荣拍着胸脯,大胡子一颤一颤的,手中的大斧闪着凛然寒光,格外自信:
“我看着风雪也下不了多久,还能为咱们掩饰一二。”
“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发挥出我们兵贵神速的特点,直接奇袭汝南。”
“那全翼也就是个文人,有些谋略。”
“见着大军突然兵临城下,又听到我零陵上将敬道荣的赫赫大名,肯定要开城投降!!”
没人知道敬道荣哪来的自信,觉得风雪很快会听,也不知道区区步卒怎么就兵贵神速了,更不明白为何会轻视那不在刘宾之下,以十面埋伏让他们陷入极为被动的全翼。
但有他在的地方,总能缓解紧张的情绪。
刘恪也不禁高看了敬道荣一眼。
这家伙虽然多少有点缺根筋,但真的很自信,当在士气低迷的时候,确实就跟强心剂一样好使。
于是乎,刘恪也顺着敬道荣的话,扬起眉头,张开双手,往上不断扬着,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东胡人很强。”
“全翼调集整个豫州数万兵马,设下了十面埋伏。”
“更有蒲前光手中三万余大军,聂羌手中的精锐骑兵。”
“尤其是聂羌所部的精锐骑兵,不久前就在合肥城下,以八百之数,大破普六茹部是万达就。”
“便是朕,也为之骇然!”
刘恪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
将士们显然是被当前的局势给吓到了,他们知道形势危急,但不知道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现在一听,无不是惊骇万分。
还有那聂羌,竟然以八百破十万?
这般用兵能耐,与陛下,似乎也差不太多了?!
刘恪见此,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继续道:
“而我们仅有一万两千個弟兄。”
“强敌在侧,追逃堵截,咱们已经逃了十天。”
“虽然东胡人一直没有追上来,可朕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老想着和大伙儿说些什么,可是话总得有个头啊!”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字。”
“亮剑。”
“东胡人先拔剑了,咱们就得亮剑。”
“两军对阵,就是明天是个死,也要敢于一战,倒在胡人的铁蹄下不丢脸,要是不敢与之一战,那才叫丢脸。”
这是有温度,有力量的一番话语。
让所有归义军将士,都感到震撼。
皇帝的一字一句,充满了坚定和决心,雪夜冰寒刺骨,但却让所有人热血沸腾。
三言两语,像一团烈火,在他们的心中燃烧着。
亮剑。
不仅仅是亮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破了归义军将士们的恐惧和犹豫。
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
就算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也要勇敢的去面对,失败并不可怕,而可怕的是没有面对的勇气。
本就意志力很坚定的将士们,进一步被忽悠瘸了。
就这样,归义军安然入睡,等到第二日,又一次踏上了不知归路的征程。
可老天爷像是和归义军作对一样,第二天天刚亮,那一阵一阵的风雪,突然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暴风雪。
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朝着归义军将士们的身上,狠狠地扎了过去。
鹅毛大雪是温柔的,甚至还有些银装素裹的美景。
只在这不大的风雪之中行军、奇袭,还算勉强能接受。
可如今的刺骨风雪,更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钢针,瞬间就能刺透将士们厚厚的盔甲。
不一会,将士们抗着的旌旗,便被大风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一些士卒因为刘恪的特训,意志力还能抗住,身体却是抗不太住了。
一个踉跄,便倒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起来。
甚至有一些战马,走着走着,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茫茫的白雪之中。
放眼望去,但见天穹已被雪幕笼罩,十步之外便已不能视物。
“陛下,这鬼天气,我等若是再赶路,只怕还没到汝南,就已经全部走散了!”
身处后军的臧礼,将三军的狼狈看得明明白白,只得顶着风雪,来到刘恪身边,大声呼喊着。
张柴村距离汝南城,大约有六七十里。
拼一拼,能在一天内赶到。
但如今这个风雪之势,实属让人无奈。
甚至因为,已经出发走了一阵,更让人有些进退两难。
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这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而要是不停的话,真就和臧礼说的差不多,很容易走散。
所有将领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他们的主心骨,刘恪。
如今最稳妥的做法,还是原路返回,去张柴村等上一阵子,稍作休整,等到风雪小一些后,再继续行军。
当然,皇帝昨天的一番话语,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确定了奇袭汝南不动摇。
以他们经过训练,甚至能微微抵抗【下马】天命的强大意志力,自然也能做到强行军。
但若继续前进,会出现什么问题,谁也不知道。
刘恪稍微逼停了驴车,举目望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漫天飞舞的雪花,遮住了他的视线。
除了周围的归义军将士,四下一望,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大雪纷飞,天地间仿佛只有归义军这支兵马存在着。
刘恪没有过多的犹豫,遥遥望前一指,让将士们收缩队伍,继续前行。
虽然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确定方向,但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连最后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南下!!”
刘恪的呼喊声,在风雪的咆哮中,显得微弱无比。
甚至刚张嘴,风雪就往嘴里灌,让人怪难受的。
但他依然死死握着手里缰绳,格外坚定。
他做出的决定,归义军将士们是不会违背的。
无法估算距离,无法知道方位,甚至四周茫茫一片,都找不着景物。
一切都是未知数,哪怕再精锐的将士,在这样的漫无目的之下,只怕也会在绝望、麻木之下,全都哗变。
而且归义军的将士们,不同于寻常士卒。
战斗力方面,甚至可能依然不如那些,精挑细选后,经过正规训练的新兵。
可如果说,非要从天底下找出一支,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继续行军的兵马。
只有这支经过【下马】天命,反复洗礼的归义军。
唯有他们,拥有着能与暴风雪相匹敌的意志力。
归义军将士们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但是,刘恪的决心和信念,感染了所有人,大家都意志坚定的,默默前行。
他们都清楚,以皇帝驾驶驴车的技术,对汝南地形、兵力分布的熟悉程度,乃至于带着他们三渡汝水,将东胡追兵当狗遛的轻松写意。
是完全能够全身而退的。
但皇帝依然在大雪之中,跟他们并行,同甘共苦。
而且现在也不能停,因为有经验的人都清楚,一停下来,很可能就再也走不动了。
“看,那是什么?”
最前方无论什么天气之下,都是斗志昂扬的敬道荣,忽然惊呼一声,周围的将士被那粗豪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而顺着敬道荣指去的方向望去,能见到一个在雪地之中,突兀起来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方石碑。
难道是路碑?
汝南城作为郡治,附近有路碑指路,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真是路碑,就说明归义军的路走对了,目标也就更明确了。
刘恪赶紧让元福上去查探:
“去,快去看看是不是路碑!”
元福带着几个小卒上前,将积雪扫开。
但有些让人扫兴的是,并非是用来引路的路碑,而是一方指出所在地点的刻碑。
就像是.......
告诉你这是个风景名胜一样。
“此地名唤......倒流河。”
元福忙不迭的将石碑上的内容,告知刘恪。
刘恪却情不自禁的惊呼道:
“倒流河?!”
他扭头,指着冻结的小河,看向众人道:
“将士们,这条河竟然是光武皇帝当年的倒流河?!!”
倒流河?!!
归义军将士除了敬道荣带来的三千人之外,几乎都是汝南郡本地人。
大多都听过光武皇帝的传说。
毕竟光武皇帝虽然起于南阳,但有许多传说故事,其实是发生在汝南之中。
这是一个系列故事。
光武皇帝率众起兵,王莽大惊,立即派重兵镇压。
光武皇帝因寡不敌众,不久便被击溃。
而光武皇帝兵败后,单枪匹马逃遁,途中遇见他的姐姐和孩子,还有几十个护卫兵丁,便一同往东奔逃。
这就是光武皇帝败走汝南,不,应该说是魔法进修的开始。
进入汝南之后,光武皇帝的姐姐和孩子,都累得精疲力尽,睡在地上再也不愿起不来了。
跟随的将士们,也倒卧在路边鼾睡不醒。
光武皇帝看着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十分焦急,因为王莽追兵距离他们不远,很危险。
但他们熟睡不醒,一个个叫醒,又实在不忍心。
这时候就发动了天命【心想事成】,想着此时鸡能啼叫唤醒他们,那就好了。
而后近处村庄的雄鸡都“喔喔喔”地叫了起来,叫声洪亮,此起彼伏。
光武皇帝的姐姐、孩子和将士们,都被鸡叫声惊醒,一个个骨碌碌地爬了起来。
光武皇帝就很开心的对姐姐说,这里鸡的叫声特别响,能听三个县,王莽的兵听到鸡叫声也会起来,追兵很快就到,要她领着孩子先走。
送走了姐姐和孩子,光武皇帝继续跑路。
他带领部下,在附近的一个小河上,造出三座土浮桥,用以迷惑敌人。
光武皇帝看着造好的土桥,发动了天命【言出法随】。
顺口说着,如果桥下的水能倒流,敌兵便不知他的去向了。
话音刚落,低头一看,桥下的流水果然换了方向,开始倒流。
这就是倒流河。
而王莽的兵马赶到此处,被倒流的河水和土浮桥迷惑了方向,耽误了很长时间。
但大魔导师的进修,并未就此结束。
光武皇帝一行急往前奔走,不一会到了河岸边。
忽听到后边,有隐隐战马嘶鸣之声。
此时天色渐渐发亮,在这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徒步行走怎能逃脱敌人飞奔的战马呢?
光武皇帝面露愁容,不得不发动【云雾术】:
“此时若能卷起漫天大雾,我等便可绝路逢生了。”
话音刚落,两岸边顿时升起茫茫白雾。
王莽的官兵来到这里,只见浓雾滚滚,漫天盖地,对面不辨面目。
他们看不清河流宽窄,又摸不清对岸情况,不敢冒然前进,便赶忙造桥。
而等桥造好后,大雾退尽,再追光武皇帝,哪里还有踪影?
这桥后来便被称作雾王桥,后来演变为王雾桥,又变为了王勿桥。
光武皇帝逃过追兵,往东继续行走。
快要到汝南城了,感到口干舌渴,喉中往外冒火。
可在这兵荒马乱之年,到哪里儿去找水喝呢?
正在这时,一个小卒子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口水井,水位不深,伸手可汲。
但苦于无提水用具,只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谁也喝不到水。
光武皇帝又开始【祈祷上苍】,直言道:
“老天何不助我,将井口歪倒,让我们喝个痛快?”
话毕,只见水井微微倾斜过来,众人喜不自胜,一个个趴在地上喝了个痛快。
光武皇帝也很开心,还夸赞这井水里头带着甜味。
再看看袁术吧,虽然同样在汝南,也当了皇帝,但想喝蜜水都喝不着。
会魔法的人就是不一样。
自汝南之后,光武皇帝也就完成了魔法进修,取得了大魔导师的位格。
因为这些为人津津乐道的传说,光武皇帝在汝南之中的声望极高。
而且因为传说都发生在汝南城附近,现在虽说没发现路碑,但有了倒流河的石碑,说明归义军距离汝南城,也很近了。
这无疑给归义军将士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说明他们的路走对了,目标也很明确。
于是乎,三军将士们,瞬间便振奋起来,大呼着南下,开始赶路。
刘恪目视前方,微微眯眼。
这石碑是他弄出来的。
他还有个一直没用上的天命,【造假】。
他连夜造了个好几个假石碑,让元福先行一步埋下,走到哪儿开到哪儿。
管他这是不是倒流河呢,兴许传闻中的倒流河,根本不存在。
但并不重要。
河水都结冰了,看不出来。
只要效果管用就行,看看这些将士们,不正是在石碑的激励下,鼓足了劲儿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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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聂羌带着亲信精骑,驶入汝南,千里追击,但却被绕的云里雾里,几乎快分不清东南西北。
“汉帝对兵马的调度,简直宛如鬼神。”
聂羌连连摇头,他本以为在击破普六茹部十万兵马之后,带着精锐奇兵转进汝南,配合全翼的十面埋伏之计,能够很轻松的擒拿汉帝。
没想到以逸待劳,以有心算无心的骑兵,愣是没追上一万多归义军步卒。
甚至还给人连着渡了三次汝水。
聂羌因为有骇人的战绩在身,难免有几分傲气,但此时也不得不低头服气。
这不仅仅说明了汉帝对汝南地形、布防了如指掌,对他们追击的方向,有着精准的预测。
甚至还能够以遂平县作为诱导,主动掌控,刻意引导追兵的行军路径。
更说明了,归义军将士的精锐。
在十面埋伏,各处栅寨堵路,以及骑兵追击的重重压迫之下。
只是农人出身,甚至经历过张定国叛变、张议平身死等诸多打击的归义军将士。
竟然能够在如此压力之下,稳定军心。
甚至还能跟着汉帝,多次渡过汝水。
要换做其他兵马,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崩溃了。
纵然汉帝能耐非凡,调度有致,也很难在汝南腹地之中,完成这样的大迂回,甚至足足三次渡过汝水。
“到底是怎么练出这支兵马来的?”
这是聂羌最不能理解的一个点。
他也会练兵,但他就算练上三年、五年,也练不出这样的兵马。
无论是蒲前部之中的精兵,还是大汉的精兵。
在意志力方面,似乎都和归义军比不了。
就因为归义军是因为思汉起义,其中全都是心向大汉的义士?
心中有信念,所以格外坚定?
还是说经历了张定国洗礼,痛定思痛之后,全都是死忠狂热分子?
这也太离谱了吧?
要真是这样,都得算是魔怔了吧?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场面,就跟遛狗似的。
他这八百破十万的猛男,就是被汉帝遛着的那只狗,连人家背影都看不到,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甚至还连着三次,在他眼皮底下,渡过了汝水。
这种场面,聂羌从未经历过。
在他的行伍生涯中,无论面对何种敌人,他都能凭借自己的勇武,或是统兵之能,压制住对方。
但这次,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支归义军所压制。
不,或者说,被汉帝所压制更为恰当一些。
以往的归义军,蒲前光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绝不会如此摸不着头脑。
唯一的变化,是张议平变成了汉帝。
这让聂羌感到非常不适应。
不过再不适应,这一仗也得打。
“确山......”
聂羌长望南方。
这次归义军再度渡过汝水,应当是冲着确山去了。
早前归义军曾经到过一次确山,但因为栅寨与守军的存在,无功而返。
现在很可能打算出其不意,再度返回确山,借着大雪,偷袭掉守军之后,潜入山中。
大雪漫天的确山不好走,甚至对生存而言,都是极大的挑战。
但毫无疑问,对在十面埋伏之中,且为两路大军所追击的归义军而言,就是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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