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给世子妃好生清洗干净,换好衣服抬上床都一直没醒,若不是呼息平稳还以为人不行了,但这样都不醒,会不会……
程明秀很担心。
默言也担心,才制出的新药第一次试用,还是这么重要的人物,默言确实没底,但用都用了,毛孔已经不再渗血了,脸色虽然仍惨白惨白的,但没先前凶险了,仍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
“饿了,萧公子家可有瓜果?”默言擦了把汗支着腰走到走廊外坐着,这里有口廊风,凉快。
“有,当然有,顾娘子要吃,便是没有也得上街买。”萧三搓着手大声道,下人赶紧去准备瓜果,程明秀拉住默言:“世子妃她……真的没事?”
萧三扯开话题:“不知娘子可记得黄大家?”
默言点头:“当然,好久不见了,听说她离开了京城。”
“嫁了,给人做填房了,不过,那人年纪与她倒也相仿,是个小官吏,家世清白又殷实,妻子是病故的,留了一子一女,黄大家年纪也不小了,这样的归宿算好的了,图个安稳。”
默言脑中浮现出那个温婉清秀的女子,一手琵琶弹得空前绝后,能称得上大家的,技艺何等高超,像她那样自尊自爱又有才华的女子,出身本不低,若非当年那庄冤家错案,又岂会沦落到乐坊司?还以为她不会嫁,要嫁也是条件更好的。
“娘子是不是觉得她嫁得有点亏?”萧三道。
默言感慨道:“亏不亏的,不能用咱们的眼光去看,得黄大家自己感觉,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外人看来门当户对,各方面都登对的,未必就是佳偶,外人看来很不般配,觉得有一方很可惜的,未必就不是良配,日子是一天天过过来的,也是他们自己过出来的,咱们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那相公能弹得一手好箜篌,在音律上颇有成就,也算是意趣相投,待她也很好,黄大家这样的人,不是看对眼,是不会委屈下嫁的,如此也算是两情相悦了。”萧三道。
“你突然提起黄大家,究竟想说什么?”默言问。
“她当苦主,状告祈国舅。”萧三道。
默言瞪大眼睛:“告诉祈国舅?因为黄尚书被冤的事?”
“是,她的状子已经被内阁接下了。”萧三道。
“为何是内阁内下?不是该去顺天府吗?”
“没人敢接。”萧三道。
“没人敢接?那怎么去的内阁?”
“敲登闻鼓。”萧三道。
默言大惊:“敲登闻鼓?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是,挨了十板子。”
“只有十板子?”
“我的顾娘子,御林军的板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捱得住的,莫说十板子,便是三板子下去,半死不活的都有。”
“那她……她……你是不是让我去给她治伤?”默言反应过来。
“不是,放心放心,她的伤不严重,严太医已经给她治过了。”萧三安抚她道。
“你才还说御林军的板子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怎么会没受伤?”
“内阁里,还是有几位当年黄尚书的同僚的,也同情黄家,黄大家是黄家最后的血脉,舍不得断掉,所以,打板子时还是弄了些假的。”
默言拍拍胸:“不早说。”
程明秀叹气:“你呀,又不是金刚做的,这边还没完呢,又担心黄大家。”
世子妃还没醒,默言起身给她探脉,还好,脉相还算稳。
瓜果端了上来,萧家自家就有果林瓜田,皇帝没让人收上去,仍在萧三名下,瓜果很甜,默言不满:“你家有这么好的瓜,也不说送点我吃。”
萧三好笑道:“我十天半月也回不了一次,又从未管过家里的庶务,哪知道自家地里都种了什么啊,对了,送四筐去顾家给顾四小姐。”
他还惦记在顾家没吃到瓜果呢。
“真甜,对了,这是啥?”默言指着一种古怪的果子问:“没见过。”
“丑李。”萧三道:“酸得很,怎么把这种东西也端上来了。”一边说一边让人端下去。
默言却瞪大眼睛,长得很像前世的赖李,但小很多,一把抢过一个咬了一口,立即吐出来:“太酸了,我的天啊。”
她的样子太滑稽,萧三笑得直不起笑,眼神却更温柔,是程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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