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眼角微湿,扶起景乾:“你知道我是决不会为难你,更不可能让你为你娘赎罪的,你来,还有别的事吗?”
景乾摇头:“没有了,只是来告诉小姨,我娘她……要死了,她罪有应得,希望小姨不要再记恨,等她死了,一切归于尘土,您忘了我娘吧,忘了她是你姐姐,忘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更要忘了她对你的伤害,就象你的人生里,没有过她一样,以后,好好的,松快的过日子。”
小小少年,竟然能说出如此深刻又通透的话,默言心酸,糟遇太多,这孩子被逼长大,迅速成长起来。
“起来吧。”默言摸了摸景乾的头:“陪小姨坐坐,想过以后怎么过吗?”
陈家的家产被抄,所余不多,但皇上还是手下留情,至少日子还能过下去,只是不能象以前那般富足尊贵了。
景乾道:“祖母……也时日无多了,等她归西,料理完后事,我还是想入军营,被我娘祸祸没的家业,我想凭自己的本事挣回来,与祖母一起相依为命。”
“要不……你过来跟着小姨可好?”默言小心地问。
果然景乾不同意:“陈家只我一个儿郎,我得撑起这个家,祖母也只我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离开她。”
这样的景乾真让人心疼,默言赞许地点头:“好,有志气,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小姨。”
“好。”景乾笑了笑,眼角泪迹未干,向屋里跪下:“小姨父,景乾代我娘向您致歉了。”
秦承颂一直在屋里,好方便默言与景乾两姨侄说话,闻言出来,扶起景乾:“傻小子,军营的事,我给你安排。”
景乾摇头:“不用了,小姨父,我想从最普通的兵丁做起,多谢小姨父这些年的教导,小侄如今武功已有起色,相信只要肯努力,一定能打出一片天地。”
默言眼泪直流,秦承颂看着难受:“不管你混成啥样,记住这里也是你的一个家,记住你小姨很爱你,很疼你,一定要常来。”
景乾依依不舍地点头:“小侄记住了,小姨,我又不是不来了,别哭。”
默言终于控制不住,哇声大哭,秦承颂揽住她的肩:“别当着孩子的面哭,他比你更难过,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很不错了,真是难为他了。”
景乾其实是希望默言去看顾谨言最后一眼的,只是,当看见大腹便便却脸色苍白憔悴的默言时,没说出口,这几日顾谨言时而疯时而清醒,清醒时一直叫默言的名声,甚至会说起她与默言小时候的事,忘了自己刚对默言做过什么,还以为默言没嫁,还是那个才十七岁想要招上门女婿的小姑娘。
景乾深信,母亲是被人害了,才会发疯的。
可又没有证据。
临走时,还回头望了眼默言,默言也含泪望着他,总觉得这孩子走后,可能再难见了,顿时心如刀绞。
出了侯府大门,景乾跨上马的一瞬,眼泪夺目而出,忠义侯府,以后再也没脸面来了,除非……除非真能沸出人样儿,可那要多久?景乾心里没底,小姨,希望你幸福,希望你以后再也不会遇到我娘这样害你的人。
扬鞭策马,少年一狠心,头也不回地离去。
默言把脸埋在秦承颂掌心里呜咽,秦承颂拥她入怀哄道:“有什么好哭的,陈家还是在京城,又不会搬走,不管景乾去哪个军营,有我和诩亲王在,就不会有危险,苦头是会吃一点的,不磨不成器,他是个有志气也有能力的孩子,聪明得很,放心吧,他将来的造化会胜过他父亲。”
话是这么说,心里又闷又酸,顾谨言真的要死了吗?
也是,秦承颂下手狠辣,没当时打死也是看了景乾的面子,让她多活了些时日。
以他的脾气,没把人拍成肉酱算手下留情了。
伤了根本,活是没法活了的,何况,她还中了慢性毒药,且有日子了,没法清。
默言哭了阵累了,怀孕的人容易犯困,秦承颂亲自给她用热巾子擦了脸,扶她回房,守着她睡着后才离开。
皇上让他查办许忠恕,因着没有切实证据,秦承颂一直按兵不动,趁着默言睡了,带着长顺,直奔陈家。
见是他,陈家人吓得差点关门,那日对待顾谨言的手段,许多人都看见了,犹如杀神,大奶奶还留了一口气也是奇迹了。
再害怕也不敢真把人关在外头,陈家已是江河日下,再也不敢得罪任何人了。
秦承颂也不客气,直接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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