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都青了,挥挥手,大臣们鱼贯而出,只怕多留一秒都会遭鱼池之殃。
等人走了,皇帝拽住贵妃的手:“你又要做什么?”
贵妃狠狠甩开皇帝的手,红着眼道:“只差一点,若不是三儿拼死相救,现在中毒的就是你的儿子了。”
皇帝有点懵:“阿昱不是赌气跟着阿颂跑了吗?怎么又中毒了?”
贵妃把陈国公府的事说了一遍。
皇帝沉着脸宣刑部尚书。
这件事,许忠恕的嫌疑最大,却没有证据,许家一直名不见经传,也没有毒害冷盛昱的动机和理由,刑部也只能把许忠恕传唤去问一问,吓一吓,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治人罪,贵妃闹了一阵也无可奈何。
但事情发生在陈家,再加上顾谨言谋害顾默言两件事加起来,陈家的罪过就大了,当天皇上就下旨削了陈家的爵位,将顾谨言押入刑部大牢候审,罚银一万两。
谢锦华哭成了泪人,陈老太太却松了一口气,身体反而好转不少。
萧三的毒看着严重,按时按剂量服过默言开的药后,好了个七八,只是秦承颂不让他好得太快,尽量在床上多躺几天。
萧三自然配合,程明秀不知所以,每天呆在床边细心照顾,萧三又是个顺竿子爬的,趁机撒娇卖苦让多赚她的眼泪和疼爱,过得舒心惬意,他本就是个极为讨人欢心的,只要用心,没有哪个女孩子能逃得过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体贴,一时间,二人好得蜜里调油,让同样呆在秦家的冷盛昱牙酸。
皇帝召秦承颂入宫,为的是许忠恕的事,秦承颂却一推三不管:“臣无职无官,原是今日便要离京的,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早走了。”
皇帝瞪他:“朕又没怎么着你,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朕这儿赌气呐。”
秦承颂行礼道:“臣不是赌气,是累了,再过几个月,臣就要当父亲了,臣没别的想法,只想与妻儿一道过平淡安宁的日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阿颂,你秦家世代忠良,你不给朕当差,想造反吗?”皇帝沉声道。
这话可太重了。
秦承颂瞪眼。
皇帝就拿镇纸砸他,又怕砸伤了,故意偏了方向,倒把地板砸了个坑。
“朕告诉你,不查清楚许家的事,你哪儿也不许去,还有,你家娘子身怀六甲了,你还带着她胡乱跑,真有点什么,对得起你那九泉下的爹吗?”
秦承颂抿嘴仍不说话,皇帝叹了口气道:“你莫要怀疑朕,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朕是父亲,没有不疼爱儿子的,皇权重要,儿子也重要,你是朕看着长大,又一手调教出来的,跟朕的儿子也没两样,好生办差吧,朕不会亏待你的。”
“可那些大臣……”
“朕知道你冤枉,不过有的时候,也有平衡下,让他们出出怨气,好了,都抚司的职位还是你的,好生办差,莫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和期待。”
秦承颂还想说什么,皇帝皱眉一脸倦意的摆手,让他走。
昏暗的烛火下,皇帝额前又多了几缕白发,他正值壮年,只这几日便显出几许老态与苍桑,秦承颂鼻子微酸,一揖道:“臣,领命,皇帝您也要保重龙体。”
皇帝垂头批奏折,头也没抬地挥手。
等人走了,皇帝幽幽叹了口气,皇帝真的不好当啊。
却没了继续批折子的心情,起身去了长春宫,荣妃的身体越发重了,脚有点水肿,要行礼,皇帝托住:“坐着吧,朕就是来看看你。”
见他眉间紧锁,荣妃关切地道:“国事家事总有理不清做不完的事,您放宽些心,有些事情自然有个自然,您就算少操些心,事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别太给自己压力。”
皇帝最近更爱往长春宫来,以前总觉得荣妃性子鲁直不够细腻体贴,象个傻大姑,可越与她相处越发现,这样的品性在宫里太难得了,与她在一起不用费心费神也不会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荣妃又是个心宽不记仇的,说错她点什么错了就错了,顶多抱怨两声就没了下文,从不使小性子,同她在一起的时光难得轻松自在,说不上有多喜欢荣妃,就是觉得心安、
偶尔这傻丫头还口中还会蹦出两句惹人深思的经典句子,就比如方才这番话,她也不问你为何事而愁,只是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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