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隽一怔,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不禁也抿了抿唇。
可一会后,又毅然道,“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资格批评你,但我只是针对一个母亲的责任来说两句。舒筱,你没有权利那样漠对你的儿子,为什么你脑海里只有他们父亲的坏,而看不到他们的乖巧、可爱和可怜?或许,你根本就是故意忽略他们,因为你害怕看到他们,你会想起孩子的父亲,你还放不下孩子的父亲,否则你不会这么纠结,我说的没错吧,舒筱?”
仿佛被人说中了心事,舒筱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继续怒吼出来,“凌承隽,你算什么东西,别以为孩子叫你爸爸,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毫无相干的人,你和孩子更是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拜托不要多管闲事,拜托你,给我滚!”
无心的话犹如一把带血的尖刀狠狠刺在心窝上,凌承隽看着她那因为失去理智而充满愤怒的面容,彻底僵住了。
舒筱的意识已被羞愤占领,继续失控地吼出伤人的话语,“要是我当初没有昏过去,我宁可被赶出医院也不会让孩子冠上你的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同情和施舍,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人剖析内心,麻烦收起你那泛滥的、自以为是的同情心!收起你那该死的专业研究,并且停止你的一厢情愿!”
凌承隽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无情!
一会后,他如梦初醒,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房外。
因为两个人的争吵,小熙熙和小乐乐被吓得再次哭起来。
舒筱跑到他们面前,对他们大声叱喝,“不准哭,给我闭嘴,通通不许哭!”
这样当然不能让小家伙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愈加厉害,在这小小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尖锐,凄厉。
舒筱心头充斥着说不出的烦恼和急躁,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最后索性又跑到小阳台上,紧紧捂住耳朵。
这次没人出现,宝宝也就哭个不停,渐渐的,哭声中还夹杂起阵阵咳嗽。
咳嗽声一下下地撞进舒筱的心房,她的手缓缓离开耳朵,等她意识过来,人已经回到婴儿车前。
小家伙看到有人靠近,哭得更加厉害,还对她挥舞着两只小手,展现他们的可怜。
舒筱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去,抱起其中一个,紧接着又抱起另外一个。
顿时,哭声停下,整个室内恢复宁静。
两个小小的人儿,一模一样的面孔,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的母亲,对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就像暖暖的阳光洒下来。
舒筱的身体倏然僵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们,想叫他们,却不知道谁叫熙熙,谁叫乐乐。
渐渐的,她的视线模糊了。
塞纳河畔,凌承隽静立月下,影子孤单又落寞。
活了26个年头,他一直保持着温和的脾性,但今天失控了,第一次冲着人吼,对象还是他以为永远都舍不得伤害的她。
萍水相逢,对她不受控制的关心与呵护,他认为那是基于好奇和同情,可渐渐的他发现不止这些,不知几时开始,好奇心与同情已悄悄演变为一种激素——苯乙胺,且不断增加。
终于,他尝到了这种叫作爱情的滋味!
出众的外表,超越的才华,温和的个性等等条件,尽管他从不因此而自豪,可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的自己,应该找一个无论身份还是才华皆相匹配的女子,却偏偏爱上她——一个美丽但又淡漠,且带着一对生父不详的孩子的传奇女子!
这一年来,他默默付出以为自己不图回报,直至她刚才那番话出来,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和淡定,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爱能得到回报。
可是,这样的她会给他回报吗?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冷漠无情的母亲。
若说她无心,但她对父母和哥哥的关怀,证明她是一个善良孝顺的人。可她要是有心,为什么对孩子那般狠绝无情?他们同样是她的亲人呀,甚至比她的父母和哥哥还亲的。
难道就因为孩子的父亲,让她扼杀了母爱天性?
熙熙和乐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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