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一头磕到底。
“皇上,臣没办好差事,不敢居功,觉明临死之前并未交代谋害湛王殿下的主使,敌暗我明,臣担心已经打草惊蛇,恳请皇上允许臣派人护卫湛王殿下,也好将功折罪……”
御书房的地板很凉,司一珞却冒了一身汗。
来自帝王的无声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在试探,在赌,为自己赌一个未来!
湛王或许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单纯,圣心却依旧难测。
御书房内久久的沉默。
杯子里的茶凉了,魏赫言添了新茶轻摆在桌案上,曜帝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准了,你先退下吧。”
司一珞恭敬退下,一直到走出皇宫,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啪的一声断了。
知晓了皇家密辛,她这条小命保住了,苗聪那条命能不能保住就说不准了。
锦衣卫衙门内,苗聪正心焦地走来走去,看见她便急忙迎出来。
“大人,我这条小命就交付给大人了!大人可一定得救我!”
苗聪这个人人如其名,肚子里弯弯绕绕不少,最会见风使舵,司一珞敢用他,当然也能驾驭他。
两人来到无人处。
“从今以后谨言慎行,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跟谁都不能提,知道吗?”
苗聪当然不敢提,这可不是一般的掉脑袋的事情。想他审讯过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哪一桩能跟现在这桩比!
“从今以后,下官唯大人马首是瞻!”
身为锦衣卫衙门里跟司一珞接触最多的人,苗聪当然看出了她是有不少本事在身上,审讯犯人时的那股狠劲儿让他都怕。
先不说那股狠劲儿,就说这份敏锐的嗅觉和果敢,察觉到事情不对,亲自动手结果了觉明这个害人精,生生将线索掐断,这份魄力又有几人能做到?
司一珞开口问道:“觉明的尸首呢?”
“丢在城外乱葬岗了。”
司一珞嗯了一声不再多问,在衙门里随便找个地方躺下补觉。
及至天黑,她先回府换了身衣裳,又换上夜行衣,踩着积水奔向城门口。身后几条尾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她在街上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尾巴们三两个碰头,一个折返回去,另外几个散开搜寻。
司一珞从腰间解下一条细绳,寻到偏僻处,在细绳上绑了飞爪,抛到城楼上,身体轻盈地顺着城墙爬上去。
今晚夜色很黑,少女又身着黑衣,摸准城楼上换防的规律,轻巧地翻过去。
“跟丢了?”
魏赫言放下筷子,下属跪在地上请罪。
“督主,对方好像早就察觉到我们,在城里绕了个圈,人是在北城区不见的。”
想到前几次的跟梢,难道说她一直都知道?
她的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魏赫言眸光下沉。
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城府竟然深到连他都糊弄过去!
“派人去找!”魏赫言心中窜起一股邪火,看着面前半点食欲都勾不起来的饭菜,猛然起身,“本督亲自去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司一珞在乱葬岗翻了十来具尸体,终于找到觉明。
伸手在他胸前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已经“死了”的觉明悠悠转醒,看到漆黑的环境,本能惊坐起来。
“我没死?”
司一珞轻笑一声。
“我早说过,就算一百零八种刑罚在你身上用个遍,只要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少女的声音在寂静中太过突兀,觉明从尾椎骨窜起来一股凉意,让他头皮发麻,直接对司一珞跪下了。
“大人,求您饶小人一命,从今往后您让小人做什么小人都在所不辞!”
司一珞音色很冷,她来这里只是证实一下心中所想。
“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行刺湛王,天蚕丝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我就饶了你。”
觉明太过害怕,茫然地环顾四周,空气里弥漫着尸体腐臭的味道,阵阵阴风从四面吹来,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我招!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记得那人年纪大概四十五六岁,面白无须,说话捏着嗓子,穿着虽然普通,但是身上气势很足。”
“那人功夫很好,小人见他一个人,曾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结果却被对方一招制服。”
“对了,那人身上有一股尿骚味,就算用了熏香,也依旧盖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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