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颤的身体提醒着她上辈子的痛楚,他太多疑敏感,怕被看出端倪,司一珞急忙收回视线。
魏赫言看向带着面具的孱弱公子,语气和他的人一样张扬不羁。
“下属抓捕人犯,冒犯了韩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对上魏赫言毫无半点恭敬的道歉,韩王回过神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低声下气地拱手说道:“幸好没有耽误督主抓捕人犯……本王不碍事。”
司一珞余光打量韩王。
这辈子的韩王和上辈子一样懦弱,无能。
放眼京城,已经无人记得这位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幼弟韩王。以至于一个阉人也能毫不顾忌韩王的脸面。
也或许,面具下的人根本就不是韩王。
魏赫言轻笑一声,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多疑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
嘴角的笑意冷凝。
“全部带回去!”
……
囚室建在地下,常年不见阳光,刚一走进就能闻到阴杂霉潮的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明明没有风,火盆里的火苗却猎猎响着偏向一旁。
司一珞视线扫过挂在墙上的刑具和人犯,被带到了最里间挂在刑架上。
四周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砰砰的心跳声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又回来了。
只是从审讯犯人的锦衣卫变成了被审讯的犯人,她没有多害怕,只是心情有点复杂。
隔壁的痛呼求饶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那边刚一消停,她的牢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狱卒搬来一张圈椅,魏赫言拿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脚踩碎一条冒头的小蛇,在圈椅上坐定,邪魅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进了诏狱还能这般悠闲自在的,你是第一个。”他手指抬了抬,放在自己的下巴上,“自己交代吧。”
司一珞不自觉地用目光打量他,他托着下巴的手指细白嫩长,好似女人的手。
“该交代的,标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标下的任职文书,督主想必已经找兵部核查过了。”
魏赫言伸手,下属将文书递给他。他只打开看了一眼,就随手将其丢在火盆里。
邪魅狷狂的脸上尽是兴味。
“什么时候女人也能进京营了?凉州卫千户?呵,只要本督想,现在就能治你的死罪!”
女人不能从军,如果要计较,不止是她,就连驻守凉州卫的西平侯也要受到牵连。
这一点,司一珞早就知晓。
司家是军户,重生后,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轨迹,冒用已故兄长的身份应征从军。
边境连年不太平,新招募的兵丁来不及训练就被拉到战场上,她的功劳,是她浴血奋战得来的。
能以女子身份被封为千户,也是经过层层上报,被圣上批准的,这是她面对他的底气。
“魏督主,标下是圣上亲封的千户,就算你统领东西两厂,也不该这般羞辱标下!”
面对她的指责,魏赫言八风不动,薄唇微勾。
“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了,来人,动刑!”
司一珞面色一变,上辈子她官居锦衣卫指挥使,没人比她更清楚诏狱的刑罚有多可怕。
“魏赫言,你滥用私刑!”
沾了盐水的鞭子每抽一下,身上就是钻心的疼,魏赫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冷声道:“说,你是不是北辽埋在军中的暗线?”
司一珞口腔里溢出血腥味,咬紧牙关说道:“欲加之罪,北辽的暗线明明是我擒住的,大庭广众之下,魏督主就要血口喷人吗?”
见她不招,魏赫言拿起烧红的烙铁邪笑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弃车保帅釜底抽薪的做法?司千户骨头硬,看来一般的法子撬不开你的嘴,不如试试梅花烙?”
明灭的火光照亮他半边脸颊。
“在司姑娘嫩白的肌肤上烙上一千朵梅花,肯定很好看……”
疯子!
哪怕重生一世,司一珞对他仍旧只有这一个评价。
他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剧痛疼让她额上青筋暴起,迷蒙的光线中,他俊美的脸上五官张扬,殷红的唇如艳鬼般勾人心魂。
“已经逃出城的北辽暗线躲在马车底下被你带进城,司千户真的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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