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是在城外的一处尼姑庵找到司空念的。
没发现她踪迹的时候,他甚至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坏结果都设想了一遍,整个人都快疯了,后来一听说有人在尼姑庵附近发现了她的身影,他涌上心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倘若真的有人敢给她剃度出家,他一定一把火烧了那庵堂!
但其实是容凌想多了,司空念并没有打算出家。
出城之后,她琢磨着自己徒步而行,若是容凌发现她不见了带人追上来,她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于是她便决定,先找个地方躲着,等风头过了再赶路。
她独自一人,又是女子,似乎去哪儿都不大方便,也怕不安全,倒是这尼姑庵是个好去处。
司空念想到了容凌会追上来找她,但她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那庵里的师太才带她去了禅房,刚安顿好,她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有小尼姑慌里慌张的跑来向师太禀报,说是有大队人马上山了。
司空念仔细问了问,确定来人就是容凌没跑了。
想着这山中多是女子,容凌他们一群横刀立马的大男人冲上来怕是要将人吓坏了,左右他人已经过来了,她也躲不掉,不如见了面,将话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可司空念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容凌压根不准备和她讲清楚。
她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离开,他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呢,根本不想跟她说话,也听不进去她说的,将人往马上一掳掉头就走。
冷焰在后面起码跟着,瞧着他这架势,心说这要是让王爷把这位司空姑娘带回王府去,还不得将人吊起来打呀?
想起自己出门前自家太子殿下的吩咐,冷焰驱马快走了两步,恭恭敬敬的对容凌说:“王爷,太子殿下说,让您寻回司空姑娘之后去太子府。”
“……知道了。”
容凌寒声应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司空念,被容凌强行抱着,她一边不安的挣动,一边嚷嚷个不停。
“容凌,你放开我!”
“你是王爷,这样巧取豪夺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你不能这么野蛮,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偏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差点没把容凌气得直接从马上栽下去。
她这会子想起来要有话好好说了,早干嘛去了?
一声不吭就走,她也好意思说这句话!
深怕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脾气,任凭司空念说了什么,容凌都不接茬儿,就只一味赶路。
眼瞧着京都城门越来越近,司空念隐隐感觉到这一回去,她再想离开就难了,于是便说:“容凌,你不要让我说出什么好听的来!我并不想把其他人也牵扯进来!”
她不知道他和那位太子妃是否心意相通,若只是他单相思,那她此刻说了什么,没得会影响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
但若只字不提,怕是容凌还试图将她蒙在鼓里呢。
再说容凌听了她这话,立时勒住了缰绳。
他垂眸冷冷的凝着她,语气凉凉:“呵,那你倒说说,你想把谁牵扯进来!”
司空念见他一脸怒容,想着他必定是没有理智的,是以并不愿意与他多纠缠,索性垂下眸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可都到了这会子,容凌哪会允许她退缩。
他一把执起她的手腕,近乎凶恶道:“说!”
这下可好,司空念也被他激出了脾气,红着眼睛指控道:“我不是你的玩物!你不要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容凌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王爷究竟为何执著于我,我已经全部知晓了,我的确平庸,但绝不甘心为人替身。”她说着,便落下泪来:“即便你今日强带了我回去,只要让我寻到机会,我一定毁了自己这张脸,难不成,你还能绑住我的手一辈子吗?”
这一番话,彻底将容凌说懵了。
什么替身?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毁了自己的那张脸?
浓黑英气的眉紧紧的皱起,容凌心底的怒气都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余光瞥见环绕在他们四周的护卫,司空念声音压的很低,哽咽道:“我的样貌,像极了当今的太子妃殿下,不是吗?”
明明她还没有见到陆成欢,却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这件事,容凌不是不意外的。
而他惊讶的表情落在司空念眼里就变了一个意思,她只当他是被自己说中了心思,心里不禁愈发苦涩。
容凌觉得奇怪:“谁告诉你的?”
“无关是谁与我说的,总之我都已经知道了!”事到如今,他难道还试图继续隐瞒吗?
“你知道就知道,又如何?”
容凌说这话的本意是:我又不做贼心虚,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毕竟就算她没从别人那听说,他之后也是要亲口告诉她的。
可司空念却错会了他的意思。
她只当他是想说:你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思及此,司空念的眼泪不禁掉的愈凶。
可她越是哭,容凌就越是一头雾水,不过声音倒是和软了下来:“怎么了?哭什么?”
她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说:“让我走。”
容凌:“……”
根本就讲不通。
容凌觉得他们若是再谈下去,他非得气得一把掐死她不可,于是也不说了,策马就走,直奔太子府而去。
他心里憋着股气呢,将马骑的飞快,司空念吓得拽紧他的手臂都来不及呢,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太子府。
看着那府邸门前匾额上的鎏金大字,司空念有些意外,不懂他带自己来这做什么。
难道他就不怕被太子殿下察觉到他的心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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