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崩地裂,只在一瞬!
子午谷一声巨响,当即引出无数巨石从天而降!
“轰!轰!轰!”
子午谷内的爆响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无数声音混杂其中,最终却只有巨石坠地的轰隆隆之音!
整个子午谷摇了又摇,摇摇欲坠一般!
整个汉中大地晃了又晃,好似经历了一场地震!
子午谷小路内延四十里,陡然间堆满了巨石!
一座座石山高达十余丈,人力不可能攀爬!
一块块巨石上血腥嶙峋,狰狞可怖!
子午谷外遥望内部,已经除了巨石,再无其它!
凉州军七万铁蹄,在瞬间人喊马嘶,慌乱不已!
一个个凉州士卒在马上颠簸,木然回望子午谷,呆若木鸡!
这是他们的退路,此刻已经被人断了!
丞相统领三万大军,为他们镇守退路,此刻丞相何在?
一块块巨石上的血迹,可有丞相的不甘热血?
他们手持强弓的三万步卒,是否也在这些热血之中?
丞相令他们遭遇扬州军,即刻转战陈仓古道,可是提前有了发现?
只是他们退路既然会被人所断,那么转战前路还会畅通无阻吗?
一万益州骑兵,在孟达的统领下,同样满脸呆滞!
他们已被典韦的重甲骑兵欺负了良久,进退不得!
子午谷是他们唯一安身立命之所在,此刻却已无法退守!
他们立足汉中旷野,如何面对那一万重甲骑兵?
何况还有一万弓骑兵在外,手执军弩,丝毫不比重甲骑兵逊色!
无数思虑只有一瞬,凉州军就已率先有了反应!
“全军听令!转战阳平,经陈仓古道回关中!”
牛辅面容冷肃,嘶声高呼:“生死一线,不容迟疑!丞相已经安全退守长安,正在准备为我凉州军庆功!美人美酒俱全,我军断不可在此耽搁!”
他回顾身后退路,心中已有不祥之感!
扬州军必在前方,静等他凉州大军钻入陷阱!
不过此刻生死之间,却也不容他多做迟疑!
凉州军在此耽搁,只会让陆扒皮的布置更加从容!
只有雷霆转战,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牛辅纵马军前,裹胁着孟达大军,以方阵直冲!
一路西行,只图陈仓古道!
八万大军马蹄卷地,一时声势无两!
地动山摇,俨如要踏破山河一般!
陆远同时神色一凛,声嘶力竭:“传令各军,战时不虑其它!哪怕八万战马,也不及我军一名兄弟的性命重要!”
军令传达,风云变色!
扬州军主将已知消息,此次围猎野兔,竟然变成了围猎猛虎!
如果此时还要坚持擒虎扒皮,那就是在害兄弟们性命!
扬州大军各部,当即齐齐变阵,应对着横冲直撞的凉州军!
这也让凉州军刚前冲了三十里,就忽然被一片火海拦住去路,不得不止住冲锋之势!
一支扬州军自地平面风驰电掣出现,正是讨逆军!
一个个讨逆军将士骑乘西凉战马,手持军弩,如狼似虎!
黄忠一马当先,满面肃然:“姓牛的,可还记得京城外血战之仇?我讨逆军南北搏杀,京城外还有一千老卒之骨,正要向你讨债!”
他罕见正色,逐步靠近!
一个个讨逆军老卒尾随其后,目光却在渐渐森然!
同袍浴血,亲如手足!
千余同袍饮恨京城,正是血海深仇!
一杆杆军弩横端,穷凶极恶!
一支支利箭刚到敌军八十步距离,猛地当空射出!
利箭横空,铺天盖地!
一路跨越火海,直接坠落在凉州军中!
“砰!”
“噗!”
“呃!”
一瞬之间,无数道声音汇聚!
金石交击,利箭透体,士卒惨叫之音陡然迸发!
一轮箭雨,陡然夺走了五千余敌军性命!
凉州军前人仰马翻,鲜血汇聚,凄厉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无主战马四处逃窜,不过此时已经无人理会!
只有无数凉州军士卒满眼惊骇,紧紧控制已经发毛的战马!
他们心中同样惊惧,两万讨逆军神射手的定点打击,竟然直接让他们军阵前方断去一截!
百步到八十步距离,已经再无一人存活!
一万益州军骑兵,当场折损一半!
尸骨遍野,血流成河!
反而益州骑兵垂死挣扎间,一时竟也压住了火势!
众多思虑,只有一瞬!
“全军听令,继续冲锋!”
牛辅持枪大喝,歇斯底里:“此时此刻,恰如我军在京城外追杀陆扒皮之时!我军长枪所向,只要冲进陆扒皮的弓骑兵军阵,近身搏杀,他们就只有死路一途!”
真正再次遭遇到讨逆军,他也不禁心中苦涩!
虽然虎牢关之战,已经人尽皆知,成建制的弓骑兵有多凶悍!
可此时距离虎牢关之战,也还不到一年而已!
而之前培养弓骑兵,却绝非朝夕之功!
毕竟弓骑兵在战马上使用弓箭,需要只凭双腿控马,在马上完全释放双手!
如此要求,在没有高桥马鞍和双足马镫前,根本不可能大量培养!
大汉剿灭黄巾之乱时,出动了全国兵力上百万,京城禁军十五万!
可这么多大军,也只有五千虎贲骑可以做到双腿控马,还只能借军弩蓄势一击!
哪怕北平军三万骑兵主力,真正擅于骑射的白马义从,也只有区区三百人!
虽然大半年之间,各方诸侯都已打造出了新式马具,培养够了能在马上放箭的弓骑兵!
不过对于骑兵作战,即便是北平军也与他们凉州军一样,始终还是以枪骑兵为主!
这是各方诸侯的无奈,可惜却也只能如此!
一个新兵种的出现,就必须得有相应军阵,配合作战!
弓骑兵如果没有箭阵配合,一旦被枪骑兵近身,就只会如绵羊般被肆意屠戮!
只有那些江湖草莽,才会不管不顾,一窝蜂上前拼命!
当年黄巾之乱的草莽百余万众,却被皇甫嵩三场大火扑灭,正是不明其理!
此时天下大乱,各方江湖草莽更是不计其数!
他们凉州内部占山为王的草莽势力,就已多达十余股,其中也多有使用弓骑兵者!
只是这些弓骑兵下山作战,就根本毫无军阵配合配合!
往往就只会胡乱放箭,之后被他们枪骑兵一轮冲锋,刺死当场!
其中原因,无非是这些江湖草莽,不懂行伍军阵,搏杀之道!
不过当中关键,还是一份弓骑兵箭阵!
偏偏此时除了扬州军以外,各方诸侯都没有合适的弓骑兵箭阵!
正如他们凉州军的弓骑兵,只能纵马驰骋各地,之后下马以步兵军阵作战!
甚至他与丞相推演之前战事,已经看透了车悬,根本就不是冠军侯的军阵!
虽有冠军侯车悬之名,却仅是相似车悬的一种箭阵!
此箭阵本身,就是专为弓骑兵杀敌而设计!
而且昔年冠军侯驰骋大漠时,使用的兵器也是长枪!
只有李陵统领的步卒,才可以从容使用军弩!
可惜军阵变幻,如果不能切身指挥,就根本不得要领!
虽然陆扒皮从不介意军阵外传,在各地大战,施展间毫无顾忌!
可各方诸侯在运用骑兵时,也只能使用最传统的枪骑兵方阵!
志在以骑兵之厉,冲锋陷阵,马踏联营!
何况他们凉州军的弓骑兵,因为战马不够,已经作为步卒守护后方!
此时也与丞相一起,在子午谷内遭遇礌石打击,生死不知!
当然他不可能明白,这是军事理论,无法一蹴而就!
就算诸侯都学了陆扒皮的车悬,也会被重甲骑兵,陌刀军等等有意针对!
陆扒皮铁蹄争锋,从来不会专注单一兵种!
不过超越时代太多,反而是单一兵种就已足够!
只是值此生死关头,他却也顾不得多想其它!
无数思虑一瞬而过,凉州铁蹄却从未耽搁!
只有不断冲锋,才能让弓骑兵有所忌惮,无法肆意放箭!
一个个凉州军士卒同样懂得此理,奋不顾身冲锋向前!
骑兵冲锋,八十步距离只在须臾!
甚至只要六十步,他们就可以投掷长枪!
“冲!杀光讨逆军狗贼!”
“短兵交接,他们不堪一击!”
“益州骑兵在前,逃亡者杀无赦!”
生死关头,凉州军士卒已然撕破脸皮,声色俱厉!
个个驱赶着孟达麾下,在前开路,以利于他们与讨逆军短兵相接!
反而他们凉州军主力未损,也让他们有所底气!
可惜讨逆军却忽然兜转战马,疾行如风!
俨如羊群受惊,匆忙逃窜!
而且因为正被追逐,根本来不及以火油拦路!
不过全军将士,却在逃亡中猛地自马上回身!
一轮利箭,当即铺天盖地而下!
黑云压顶,避无可避!
“呃……”
一道道惨叫声在瞬间响起,凉州军前端再次被砍断一截!
所有开路的益州骑兵,包括孟达在内,直接横死当场!
两万讨逆军神射的定点一击,彻底抹去了汉中之地,益州势力的最后一股兵力!
大地被鲜血殷透,无数受伤的战马四散奔逃!
一支支利箭却已深深钉入泥土,还在地面耀武扬威!
不过讨逆军回身一箭,却也让他们稍有迟滞!
大军当即再次疾行,拉开与凉州军的距离!
倒是之前一马当先的黄忠,此刻已经成了大军末尾!
“拖刀计不值一提,只是关羽这类亡命徒的孩童把戏!”
黄忠志得意满,春风迎面:“这个回身箭,才是老子发明的行伍手段,可传承千古!”
他仗着的卢神速,倒不担心被凉州军近身!
何况他刀法无双,也无惧近身一搏!
目光逡巡,始终在找着凉州军中的牛辅,企图擒贼擒王!
不过一个老卒却匆忙一拍他战马,低声提醒!
“将军,回身箭是草原人手段,主公传授时说过!”
老卒振振有词,继而又道:“而且主公也说过,此次围猎,还有另外三军配合,无需你在此吹牛,让我军陪你拼命,你看……”
黄忠老脸一绷,猛地一个头皮拍了过去!
纵马如飞,面无表情绝尘而去!
轻车将军的威严,岂能随意被人顶撞!
不过身临战场,却也只能隐忍一时!
而且他已经看到,凉州军借着他们迟滞之时,已经再次蓄力!
反而没了益州军拖延,凉州军搏命冲锋,比之前更加决绝!
两军相距,也已不过五十步而已!
同样的西凉战马,两军速度一致!
一军为了围猎,杀敌建功!
一军却是为了活命,拼死冲锋!
如此局势,已经不容他们再次回身一击!
否则虽能杀敌,但他们自身必有伤亡!
哪怕能以一换百,他也绝不会选择!
他讨逆军每个兄弟的性命,都远比凉州军全军珍贵!
何况大军合围,也不在乎他一军建功!
不过讨逆军风驰电掣而去,却让凉州军的牛辅看到了生机!
“全军听令!追敌进阳平!”
牛辅神色大振,挺枪呼喝:“扬州狗贼胆小如鼠,不敢拼命!只要我军冲锋不停,扬州狗贼就只能不断逃窜!当此关头,我军正可追着扬州狗贼,不修栈道,明度陈仓!”
哪怕他已知道,讨逆军只是不愿有所伤亡!
否则分批截击,一万讨逆军的性命,就能换得他们全军覆没!
而且他也知道,扬州军不只讨逆军一部!
陆扒皮用兵,从不会轻易分兵!
当下必然还有各路伏兵,正在等着他们!
不过他已从讨逆军的行动中有所判断,陆扒皮同样不知他们的详细军情!
陆扒皮对于他们全军出关,也是匆忙应对!
否则他们凉州军前方,不至于只布置了一处火油!
但凡再有几处火油铺地,几支利箭就能轻易引燃火海,止住他们的冲锋之势!
之后他们凉州全军,也顶不住讨逆军几轮箭雨!
当机立断之时,追击讨逆军,就是他的唯一选择!
只有趁乱冲出重围,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可惜天不遂人愿!
凉州军前方策马疾奔,左翼徐荣却忽然遭遇了雷霆一击!
一大一小两张黑脸同时出现,统领两支大军,跟随在冲锋的凉州军身侧!
正是典韦的重甲骑兵,周仓的斥候军!
他们在这场围猎中,志在防御东南两向!
凉州军刚出子午谷就直接向西,也正是将左翼和尾部彻底暴露给了他们!
凉州军前军刚过,他们就已暴起发难!
志在从整个凉州军冲锋方阵的左上角,来上一记重拳!
可惜重甲骑兵策马直追,却终究是个笨鸟,只能尾随在后!
斥候军却是呼啸成风,自凉州军方阵的左肩开始不断放箭!
一支支利箭当空而过,在凉州军中炸起无数血花!
一个个凉州军士卒就此惨叫,直接横死当场!
一匹匹受伤战马就地哀鸣,再被后方铁蹄践踏而过!
偶尔一些战马逃窜出军阵,在旷野中横冲直撞!
不过之前一直被扬州军视作珍宝的西凉战马,此时却根本无人理会!
只有斥候军肆无忌惮,在不断奔行的凉州军左翼释放利箭!
一轮轮利箭络绎不绝,在凉州军中密不透风,当空坠落!
一条条性命毫无抵抗之力,就已成了无主冤魂!
整个凉州军的冲锋军阵,左翼好似被人掏空了一块!
犹如被咬去一口的方形蛋糕,并且还在不断被咬!
凉州军大将徐荣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小黑鬼,可敢近身一战!”
他当然看得出来,一大一小两个黑鬼之间的相互配合!
小黑鬼是趁机咬他几口,每次伤他近千余凉州军性命!
大黑鬼才是真正劲敌,只是现在速度不及而已!
如果他们稍有停顿,被那群铁疙瘩冲撞进来,绝对会将他们凉州军当头斩首!
前军与中军之间,必然遭遇骑兵切割,再无法互相呼应!
甚至大黑鬼如果此时转向,也能将他们凉州军从肋下横切!
还不知得有多少凉州军士卒,会被这群铁疙瘩截住,进退不得!
好在大黑鬼此时还急于领兵直追,似乎不懂骑兵穿插战术!
反而这两支兵种配合,并未冲进军阵与他们凉州军拼命,始终就在外围骚扰!
此举虽然并不要命,却也同样让他怒火中烧,满心无奈!
哪怕他们凉州军士卒再多,也经不住这个小黑鬼不断撕咬!
而且他们不敢停顿,也让这个小黑鬼越来越放肆!
可惜他怒急攻心,却也只能这般激将一场!
“小黑鬼?小你姥姥!”
周仓一擎青龙偃月刀,勃然大怒:“兄弟们,杀!杀到他闭嘴为止!”
斥候军当即响应,箭阵更为紧凑!
他们只有普通战马,本来追不上凉州大军!
不过凉州军的冲锋方阵极长,却让他们可以从容放箭!
反正只要对着敌军,就总有凉州军自己撞上箭矢!
一轮轮利箭横空,销魂夺命!
一个个凉州军士卒无声无息,倒毙在冲锋的方阵之中!
后方铁蹄践踏,尸骨无存!
徐荣满心愤懑,终于忍无可忍,振臂一呼,嘶声大喝:“军中校尉,随本将出阵击杀此贼!”
话音刚落,他就已率先冲出军阵!
一员员领兵校尉当即调转马头,足有数百余骑!
他们都已看出,如果任由这个小黑鬼逞凶,凉州军早晚会被彻底吞光!
只有出其不意,将此人斩杀,才有机会摆脱这群狗皮膏药!
八十步距离而已,此事并不艰难!
眨眼之间,他们已经到了四十步!
周仓眼皮一跳,满面冰冷:“击杀老子?射!”
一万支利箭,当即齐齐射出,钉在了四十步距离内外!
虽然他们不似讨逆军神射,但毕竟人多势众!
一地箭尾,密密麻麻,铺满了大片地面!
箭尾颤颤,带着残存鲜血,狰狞无比!
无论徐荣还是军中校尉,都已直接身死当场!
个个浑身利箭,如同刺猬一般,死得惨不忍睹!
哪怕甲胄之间,也都有利箭摇曳,晃出一串串血花!
甚至他们的胯下战马,同样毫无一丝挣扎之力!
一匹匹神骏的西凉战马,只来得及一声嘶鸣,就在利箭下没了声息!
“蠢货!”
周仓晃着青龙偃月刀,转而回身,却没有看向典韦,反而一声轻喝:“老廖,到你出手了!”
凉州军左翼已然大乱!
之前不断被袭,就已让他们心惊胆战!
领兵大将徐荣,军中校尉尽数战死,更让他们手足冰凉!
此刻那个小黑鬼,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紧跟在他们身旁!
后方的大黑鬼,更是凶神恶煞,穷追不舍!
种种变故,终于让他们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只是浑浑噩噩,在后军驱使下,跟随大军冲锋!
不过廖化刚一到来,麾下一千老卒当即齐声呐喊!
“弃阵者生,抵抗者死!”
一万斥候军随即端起军弩,开口附和!
“弃阵者生,抵抗者死!”
利箭之下,自然更有说服力!
一万重甲骑兵还在呼呼直喘,却也同时响应!
“弃阵者生,抵抗者死!”
一身重甲,长槊森森,简直比利箭还要恐怖!
任谁都能想到,如果面对这支大军,他们断不可能幸免!
反而他们在军阵之中,无法就地投降,否则只会被后方马蹄生生踩死!
而扬州军却已想到了此点,只要求他们放弃军阵!
生死关头,悍不畏死者寥寥无几!
一匹战马冲出军阵,随即便带出了一片战马!
大量凉州军左翼士卒,纷纷逃出军阵,在重甲骑兵外围受降!
顷刻之间,整个凉州军的冲锋阵型,左翼好似被人扯掉一块!
自方阵的肋下开始,越来越多的降卒从中撤出!
直到凉州军方阵的腰身,两万余降卒脱离后,整个方阵左翼彻底一空!
南北相望,凉州军的冲锋军阵已经透亮!
整个凉州军的冲锋阵型,也已变得极为松垮!
不过典韦接纳降卒,威逼他们放弃兵器与战马,就地趴伏!
周仓却还在外围逞凶,利箭与恫吓同在,已经开始动摇凉州军后军!
反正重甲骑兵就在凉州军身侧,长槊在前,如同一道钢铁洪流!
凉州军但凡还有点求生欲望,就不至于主动撞上去寻死!
反而凉州军见到其他降卒并未被斩首,面对斥候军的利箭,主动受降的越聚越多!
偶有一些扑向重甲骑兵拼命的,当然会拼掉性命!
长槊在前,铁蹄在后!
重甲踏过,遍地鲜血!
轻骑兵向重甲骑兵发起冲锋,正如以卵击石!
这是兵种之间的较量,如此局势,无计可解!
就在凉州军左翼至后军受袭之时,凉州军右翼同样遭遇了伏击!
董越统领凉州军右翼,看着已经见光的中军,心急火燎!
正急急赶赴前军,与牛辅商量,化整为零之策!
牛辅虽然心急如焚,不过却还是将此策一语否决!
如今整个益州都有陆扒皮大军,他们在此化整为零,就只有阶下囚一途!
甚至他们就算能逃出益州,其它荆州,交州,扬州,徐州,也都是陆扒皮地盘!
他们唯一选择,还是自阳平关突围回关中!
哪怕长安不保,他们也有机会另寻门路!
这当然是牛辅心中自知,旁人可以投降,他却绝无法幸免!
京城外一场血战,他虽然一战成名,却也与扬州军结下了生死大仇!
可惜他还没想好关中门路,大军右翼就忽然喊杀声大作!
马蹄卷地,劲草折服!
利箭横空,呼啸而至!
一支支利箭遮天蔽日,密不透风!
一共四万四千支利箭寒芒闪烁,直接在凉州军冲锋方阵的右肩炸响!
凉州军中瞬间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击之下,万骑伤亡!
本就摇摇欲坠的冲锋势头,遭此一击,当即土崩瓦解!
大量凉州军士卒在跑马中倒地身亡,尸骨却还在地面连连翻滚!
一路尸骨成山,在遍地鲜血中狰狞刺眼!
反而前方士卒遭遇重创,直接绊住了后方零零散散的冲锋!
凉州军的冲锋突围,就此彻底终结!
周泰手持方天画戟,纵马在凉州军外,耀武扬威而过!
一脸横肉乱蹦,却还在尽量保持着威严,向着凉州军大喝!
“大局已定,谁敢负隅顽抗!”
周泰豪情满怀,壮志激烈:“到底谁是牛辅,董越,尽快出来受死!否则老子屠光你们右翼凉州军!”
他后方战马逡巡,正是扬州军最强战力,亲卫军!
徐庶麾下三万四千大军,也同在他身后,让他一时风头无两!
黄忠趁势统领讨逆军合围而来,立身周泰身后,更让周泰威风无尽!
周泰也是颐指气使,一副指挥六万四千大军的架势!
可惜一条胳膊却猛地探出,险些将周泰一巴掌拍落马下!
“你个混账,连句话都说不明白!”
陆远纵马而出,面沉似水:“我让你逼降凉州士卒,你威胁这两个死人有何用!”
此战大获全胜,他实则早已心花怒放!
而且他已从降卒口中得知,董卓就在子午谷内!
本是志在围猎一场,于汉中断董卓一臂!
不过此刻看来,此次围猎已经彻底断了董卓老命!
天下诸侯,就此少了一大枭雄!
他的益州长谋,至此已竟全功!
天下格局,也将随之愈发明朗!
他的心头振奋,根本难以言表!
天下逐鹿,英雄本色!
无数计划就在心间,只等他铁蹄驰骋!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此时的汉中残局!
这场汉中围猎,随着重甲骑兵就位,也是大局已定!
之前的一万益州骑兵,已经彻底成了枯骨!
而尚未受降的四万凉州军,也已在他们合围之下!
他扬州大军的利箭,已将凉州军的冲锋势头打断,这些凉州军就已再无机会!
此时他扬州将士性命无虞,他也开始关注起西凉战马!
有心与典韦和周仓一样,从方阵右翼开始,逐步逼降凉州全军!
这也是兵争之本,逐利而动!
只是凉州军右翼与左翼不同,此时还有两员主将,以及大量领兵校尉存在!
他必须以大军震慑,才能让这些士卒彻底丧失斗志!
何况也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凉州军中,会是个什么形象!
如果由他出面招降士卒,实则并不合适!
本来是让周泰按计行事,刚柔并济即可!
可周泰这个混账,竟然临时耍起了威风!
而且牛辅和董越必死,这是他们心知肚明之事!
周泰威胁这两个死人,只会适得其反!
这才让他不得不及时出面,打断周泰!
“末将……一时激动,忘了主公不愿露面!”
周泰愁眉苦脸,讪讪笑道:“其实这也不怪末将,末将虽为安远将军,但最多能统领五百亲卫,上山采个荔枝!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大军面前说话!”
他心中自有苦闷!
之前他的麾下,孙策,魏延,廖化等人,此时都已独自领军!
反而他虽然名义统领亲卫军,军职也比众人都高,实则却并无军权!
只能在主公麾下,平日做些行军文书,或采个荔枝等琐事!
可惜陆远只是看向凉州军,却并未理会他!
“你们凉州男儿,都不怕死吗!”
陆远立马军前,面如止水:“你们出身凉州,就都无父母需要赡养,无妻女需要照顾,无子嗣需要呵护吗!”
他为扬州军之主,言谈自有威严!
一语既出,身后六万四千老卒,当即齐齐箭指凉州军!
一万三千无当飞军同时扑来,凉州军前军与右翼围得水泄不通!
一杆杆军弩上弦,凶威赫赫!
大军调动,跑马如奔雷!
斥候军与重甲骑兵,同时围住了凉州军的左翼与后方!
一杆杆长槊在前,冷漠而森然!
一具具重甲在后,巍峨而凛冽!
一千后勤军同时跑马逡巡,绕圈到了陆远身后!
全军协动,皆在为他的一句质问助威!
这正是扬州军之主的威严,却也是他不愿出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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