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他等来了起飞。
钓竿一甩,被丝线缠绕的身影突然上升。
向上的高度到了丝线的最长长度,铁钉便似世间最重的物体,拉扯着还想向上的身体向下。
重力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会随着感觉发生改变,却有着一直不变的存在。
墨文看到了天空,又看到了土地。
变得不再耀眼的蓝天和白云,好像有一两只鸟在远处飞过。
一夜间就枯黄的草,和踏实的土地是那么的亲密,还和风有联系,甚至会在算不上风的气流中飘摇。
飘摇的枯草,有如飘摇的人生,只属于那些一直摇摆不定的人。
看到晃动的草越来越近,墨文也觉得自己的心动摇了。
好像……是有些过了?
是不是最近太得意了?
的确可能、似乎、大概、应该、也许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吧?
墨文对自己一向很好。
哪怕自己是错的,也尽量找几个可能是对的理由。
“我跟你说,我们之间没完!”墨文屁股砸在地上,狠狠瞪着墨天启,“这是你逼我的。”
反正已经“受伤”了,注定少不了“被折磨”,如果不放些狠话,肯定对不起自己。
既然不会死,受伤之后也可以签到,一切都不重要。
“口口声声说我逼你,那你说说,我怎么逼你了?”墨天启把墨文扯来站起,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墨文冷哼一声,把头偏到一边,望着池塘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墨天启眼睛不禁眯上,“你想说什么?”
“君子动口不动手。”墨文说道。
“我就一老头,算什么君子?”
“倚老卖老。”
“你咋不说为老不尊呢?”
“不错,还有自知之明。”
“呵呵。”
轻而浅的笑声中,墨文又飞了起来,和稍高处的空气快乐接触,又立即与草和大地亲密接触。
看到墨文脸着地,墨天启忽然觉得自己脸疼。
望梅止渴,好像和这关系有些近。
嗯,就是这样。
“小子,虽然脑袋灵光,但你怎么那么执拗?”墨天启摇了摇头,“之前说话别那么冲,再认个错,老夫本来是可以原谅你的。”
墨文白了墨天启一眼,宁愿自己是趴在地上,也不会有认错的言语。
本来就没错,又怎么认错?
他反正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一直坚持着。
而且,墨天启的话可没有那么简单,还隐藏着不少东西。
话中有话,话里藏话。
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所以,说话的时候要另辟蹊径,说一些思维特别跳跃的话。
但此刻的墨文,一个字都不想说。
连疼痛的呼声都想省略。
只是耐不住身体诚实。
“小子,怎么样?还想不想继续?”墨天启满脸微笑,好像很久没这么开怀过。
快乐,建立于别人的痛苦上。
还是不错呢。
墨文轻轻哼了一声,脑袋带着视线偏转开来,不打算和墨天启有言语上的纠缠。
“你就是不说话,我也有对付你的办法。”墨天启笑着说道,“反正你也不吭声,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