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时间还早,也没有人,秦龙默默来到靠窗户一个位置上,放下书包,拿出书本,看着窗外,教室内静静的……
“1992年,又是一个春天,有个老人在中国南海边……”
那极远的又是极近的,极洪大的又是极细切的,极清晰的又是极模糊的,纷繁复杂的记忆如电影中蒙太奇一样,不断闪现,泯灭。
快到九点了,学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慢慢的有三十多人来上课。
今天科目《商业犯罪学》的主讲老师到了,没有点名,站在讲台上,看着教室后方,目中无人,就开始口沫飞溅的讲课。
五月份末的季节,夏初就要过去了,但是人,却还没有从春眠中醒来。学生上课,特别是这种文科实例课。如果不是高水平的,口才好的老师,不能把这些书本上的内容讲的辗转反侧,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话,说实在的,谁听着不把老师的照本宣科的陈述当作催眠曲。
预科班上的同学们就带着耳朵,撑着眼皮,将胳膊支在课桌上,下巴就抵在胳膊上,脑袋太重了,都装作一本正经的看着书本。
渐渐地,课堂上的同学开始恹恹,恹恹地听着课。一眼望处,只有二世还清醒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窗户,眉头皱起。
那只早先就存在的蜜蜂,已经不可考究它是怎么飞进教室里面来了。但是它现在可能倦了,也可能被同学们不用心听讲搞得愤怒了,最有可能的是它发现了它被关在什么地方了,感受到了一种危机,这里和它的林海花园太不一样了。
它要出去,必须要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林海花园。
窗户的玻璃,清洁明亮,仿佛没有障碍,只要飞过去就能享受自己的天空!
蜜蜂不停地振动着她那双翅膀,贴着窗户玻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努力,依然,悲怆!
这清洁明亮的玻璃给了它一个错误的愿景。
二世紧盯着那蜜蜂,真的又开始惶恐,二世的思绪就如同教室那只蜜蜂一样,正在左右上下翻飞。
翰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自己现在算活着,还是真的活着呢?
二世就静静的座在自己的座位上,紧盯着蜜蜂,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
蓦然回首,就在这世纪之交的前后十年,这二十年间真是机遇遍地风起云涌的黄金年代。
九十年代初期,世界经济的萌动期已经结束,经济快速发展的通道已经打开,黄金大道就呈现自己的面前。
遥想当年,怨自己不能早生几十年的一世,如今这美梦时代真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人生回档,白日梦成,自己却茫然失措。自己突然发现了,这是一个悲哀。自己竟然什么没有准备!
那确实没有什么准备,人生若能够回档,那只不过是自己怨天尤人,买不到后悔药时的借口,是呓语!
谁能真的会知道,知道自己能穿越呢?谁能真的会准备,为自己的穿越而做准备呢?
提前买房、炒股和创业,把握每一次机会,然后妥妥地挣做一个弄潮人。在英帝国,二世连牛津小城都没有熟悉,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经济金融的理论与创业的实践,三世两生都没有学过,也没有经历过!遍数二世所有经历,人间正道是沧桑,能成吗?
叶公好龙否?……
轰-轰,刺-啦,同学们在这异响声中站立拉桌椅,呼气吸气,下课了,那只不停亲吻玻璃的蜜蜂吓了一个激灵,“嗡”的一声从旁边门缝中蹿出,外面是敞亮的天空。
原来只要放弃那貌似宽大而明亮的窗户玻璃,去选择那简单的、狭窄的门缝,哪怕那里只有一线亮光,可是那里才是老天留给你的窗,飞出去就是海阔天空。
二世坐在位子上没有动。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太祖不是教导过我们么?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斗!
转角,那就是一番新世界!
二世正在唏嘘发呆,前一排一个同学甩甩他那头金黄的头发,从书桌底下背包里拿出一个足球,就用头顶一下,用肩膀顶一下,又用大腿把足球颠起,一下、两下……
忽然,足球噗的窜到二世身边,把二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将球捡起抛给金头太岁。
金发青年接球后,一手旋这球,一双淡蓝绿色眼睛看着二世说道:““嗨,伙计,一起,怎么样。”
“啊,足球,这个我不擅长,哦,也会踢的!”二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抬头回答道。
“嘿,会,那就好!”那金发青年眯眼笑到。
“那---,好吧!”二世一低头又抬起头坚定给了金发男子一个回复。
那金发青年把球又抛给二世,拎起自己的背包,招呼二世走出教室。
同学邀请去踢足球,这个有什么可谦虚的,为什么不答应呢?
套中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装在套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