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双手双脚分别被两副镣铐牢牢锁住,她悬浮于空中,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看不见一点伤痕,可林洛也清楚亡灵要想折磨一个人实在有太多办法,更何况叶桐也是亡灵,很多普通人无法承受的折磨用在她身上则无需担心。
察觉到身旁的异样,叶桐虚弱地睁开眼睛,可虽是如此不过也只是一条细长之缝罢了,林洛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中,顿时那毫无生机的瞳孔里亮起了几分光泽,嘴唇蠕动声音低微近不可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幸好我没有等太久……”
林洛鼻子一酸,心中疼痛如刀绞,冥气出现将镣铐尽数斩断,失去外力的支撑,叶桐顿时下跌,他眼疾手快将其拦腰抱起,冥气爆发出无尽的力量,将叶桐身后的墙壁轰开,那一瞬间地上地下的每个人都能察觉到地面的颤动,林洛没想自己这么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前飞奔。
地牢建在地下,墙壁后面当然是厚重的泥土,可林洛每往前迈出一步,身旁环绕着的冥气便将前方的泥土尽数削为粉末,同时撑住上方不让新的泥土掉落,一直前行了数十米,感觉距离差不多之后,他猛地一跺脚,就听一声闷响,头顶上方的泥土被磅礴冥气顶开,道路上顿时多出一个容两人并肩的裂洞。
怀中的叶桐没有给林洛带来任何影响,他双腿微微弯曲,如同一根大号的弹簧径直向上弹起,落地之后他发现自己身旁有着众多亡灵,虽然先前古浅已说那是前来支援的柳萱等人,可林洛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冥气似乎也察觉到其主人心中的情绪,周围的空气有了较为明显的波动,甚至在那之中还夹杂着几缕如厉鬼哭号的尖锐声响。
直到看到带头的柳萱,林洛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肚内,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刚想说什么,后者满脸紧张,率先问道:“你出来了,那古大哥呢?”
“我没事!”几乎在她话音刚落之时,一个人出现在林洛身后,那正是同样从地牢中撤离出来的古浅,他身上一尘不染的衣服上多了些灰尘,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林洛心头一颤,只地牢中那两个亡灵还不足以让古浅变得如此,看起来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和申寒有了短暂的交锋。
“我们快走,先回去再说!”古浅深知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朝林洛递去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迈开双腿当先朝着古浅住宅的方向离去,柳萱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角,古浅在后方轻推一把,声音里尽是严肃:“还愣着干嘛,快走!”
说话的同时,他手里也没有闲着,无数的冥气汇入林洛先前打造出来的那条地道之中,口中轻喝一声,顿时地面再一次传来颤抖,其幅度远比上一次更强,做完这一切他方才和几个手下一次真正离开,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嘴角却不由地挂起一抹笑容,一想到申寒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的心情就自然而然地变得轻快起来。
在大地的颤抖之中,地牢上方也就是申寒房间的位置,地面顿时向下塌陷,场中一时只剩下漫天灰尘,没过一会儿宅子中最豪华的屋子便消失不见,现场只留下一片废墟。
事到如今申寒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他也不会是那个和古浅争斗这么些年的人,其实如果他真心想追,不是追不上已离开的古浅等人,只是当他打算顺着被打通的地道追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泥土突然崩塌,将他深深埋在了地下,虽然几乎在瞬间就从中脱离开来,可就是这么短暂的耽误,已经足够古浅大大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
这一下就已让申寒放弃了继续追捕的打算,可当他看到自己的房子在刚才的崩塌中毁于一旦时,绕是心理素质再怎么高强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喷火般等着古浅离开的方向,幽冥火都不受控制的浮现于他周身上下。
“古浅你给我等着!还有那个只王级初阶的夜灵,如此蝼蚁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话分两头,二十多名实力不一的亡灵浩浩荡荡回到古浅的住宅,期间遇到了一波巡夜的官兵,按照古浅以往的作风一定能避就避,可他心里也担心因此导致己方被申寒追上,无奈之下只能用冥气暂时遮住了对方的视线,带领众人从其面前瞬间穿过,期间不过几秒而已,几个官兵也只觉眼前一暗,随后很快又恢复如常,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刻意放在心上。
古浅宅子的规模虽比不上申寒,但也绝对不少,空出来的厢房众多,当即给了林洛和叶桐两个相邻的房间,他先是和柳萱等人说了几句话,将事情交代完毕后才去往厢房。
此时叶桐已平躺在床榻之上,她残存的一律意识早在林洛将她抱住的瞬间完全消散,或许在她看来,无论身处于怎样的危险,只要林洛来了就意味着自己得到了安全,以前青年训练营的时候如此,地府中如此,现在来到一千年后的古代亦如此,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所依恋的究竟是林洛本人,还是他身上那自然的安全感。
古浅进来的时候林洛正坐在床边怔怔发呆,听闻声响转过身来看到古浅后,他二话不说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抱拳于胸前,同时弯腰朝着对方深鞠一躬,声音中满是感激:“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我先代她……”
古浅一摆手,说道:“你不用如此,你知道的,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的感谢。”
这时他身旁的虚空出现一阵波动,棋鬼再次凭空踏出,他先双眼放光地望着林洛,就在后者在心中道一声不妙的时候,棋鬼突然注意到床榻上的叶桐,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感兴趣的东西一般,接着偏头问道:“这小女娃,先前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