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可她不清楚的是,韩峒是否对贪墨事发早有预感,他找沈柟,到底是希望沈柟出钱,将他手中的窟窿补上,还是希望沈柟出仕,或者用他的影响力,为韩峒免灾?
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无人知晓,就算要查,也不知从哪里下手好。
拜帖三天前就交过去了,韩峒是天子近臣,虽然有过往的交情,对方又清楚的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韩峒私下会是什么态度。
想起他看到她时的大笑,离开时的愤怒,沈瑾瑜背后涌起一阵寒意,当时他们争吵的内容好像有涉及到钱,韩峒时任户部尚书,这个钱到底是为公帐,还是个人的贪腐。
韩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小厮出来,将她带进了韩峒的书房。
这是表示亲密的意思吧?
毕竟第一次进府。
喝完了一盏茶,韩峒没有来,韩沛进来了。
韩沛好像更高了,瘦了,也黑了,他进门脸上的笑容,沈瑾瑜很熟悉,她自己在京中也是这样标准的笑容。
韩沛笑道:“韩大人身体不太好,近日并不见客。沈大人见谅。”
这一个称呼就决定了今天的远近亲疏。
沈瑾瑜笑道:“韩大人身体要紧,是下官唐突了。”
她赶紧起身,拿出清单双手呈上来道:“今天来,是要将之前碧玉留下来的韩大小姐的嫁妆还回来。只是当年碧玉落难,难免有些不齐整。”
韩沛轻笑只手接过来瞟了两眼,蓁蓁出嫁那年,韩家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时,她的嫁妆全是准备的真材实料满满当当的,古董玉器商铺良田,他们听人隐约提过说东西在晋王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在,韩蓁蓁死了,碧玉也死了,本想吃个哑巴亏算了,现在油水吃光,剩下残羹剩饭送回来,然后说声不齐整?
你不还回来,这事咱们暂且记下,但你现在还回来,还跟我说不齐整,这明晃晃打韩府脸的事,他们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韩沛心不在焉的看完,坐姿突然端正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认真的又从头看了一次,才低头,语气中带着诚恳笑道:“这也算是极齐整了,我还要谢谢你,帮着蓁蓁照顾了这么久的嫁妆。”
清单少的,只有一些易于搬动的小件古玩玉器,以当时的情景,这些会丢,也是正常的很,除此以外,商铺与良田包含了这些年的收益,全写的清清楚楚,一丝不乱。
晋王这么轻易的还回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还的这么清爽干净,对韩府的诚意也是十足。
韩沛想到昨夜父亲的话,这才知道父亲是对的,他原本是不信的,人的本性便是贪婪,自己还是低估了晋王。
这么大一笔钱,说还就还,丝毫不留恋,这示好的分量,韩沛没办法立刻回答,这大事,他做不了主。
沈瑾瑜见他看完清单,才笑着说:“今天你先看过,明天起,晋王府会陆续有人将东西送来,就劳烦您一一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