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默的脚步顿了顿:“她去那里做什么?”
整个京都最主要的出入关隘就是西城门,那里每天都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权贵、百姓进出,但同时,距离皇宫也特别远。
萧砚书道:“去上吊。”
君默眉心一蹙,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转念一想,大概猜透了程梦玲的用意,嘴角不由浮现一抹惊讶又释然的笑。
程梦玲这个姑娘,总是能在最艰难的时候,像一株坚韧的蒲柳一般,从绝境中蛮横的往上生长,从夹缝中为自己开辟出一条生路。
萧砚书接着道:“程梦玲穿着孝德皇后的封后吉服,将宫中所有女使宫女都带着一起,声势浩大的徒步走到了西城门,将一条白绫挂在城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好几个时辰,说你失踪之后,自己在宫中被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消息当时就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京城。”
“然后呢?”
萧砚书瘪瘪嘴道:“然后君婵就收到了消息,派人去西城门,想将程梦玲弄回宫,那时候估计她就已经存了让程梦玲必死的决心。”
“但程梦玲毕竟是皇后,百姓对她有本能的敬仰,她那张脸现在又是这样,痛哭流涕了一顿,很轻易的就煽动了百姓的情绪,百姓们对她心生怜悯,便自发的护着她,最后程梦玲要求君婵亲自来请她回宫。”
君默都有点不敢相信:“君婵真去了?”
“她不去能怎么样?”萧砚书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不去?改明儿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能将堂堂皇后逼到当众上吊的人,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那几个,再加上程梦玲要求君婵亲自来接她回去,那不就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逼得她活不下去的人就是君婵?
但君婵去了,那些本就猜疑的目光更是直接就落在了她身上,但凡程梦玲有个三长两短,人家都会以为是她做的。
程梦玲这没脸没皮的一闹,段时间内,君婵就动不了她了。
再想杀她,至少都得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再说。
程梦玲就这样苟住了。
君默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还有这一面?”
程梦玲无论何时,都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乖乖巧巧的样子深入人心,谁能想到撒泼打滚起来,竟然也这样娴熟。
说完她想了想:“派人去给她报个平安,说我晚上去她宫里。”
一直在旁边存在感不太强的沈渊突然开口:“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萧砚书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直接就怼:“她不是皇帝,难道你是?”
说完他才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看向君默,心中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君默!他......?”
沈渊刚才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了君默的真实身份!
君默不想提这事儿,提起来就觉得心塞,只是含糊的敷衍道:“他......唔,算是知道了吧,这事改日再细说,我先去看看太后。”
萧砚书愣在原地,心里滋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泼天的秘密,往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让他跟君默之间存续着一种绝对的信任。
现在多了一个沈渊,他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错觉。
就像是原本属于两个人的世界,硬生生的再挤了一个人进来。
而更可恨的是沈渊,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竟然还惊讶的对他说了一句:“怎么,你竟然也知道?”
萧砚书恨恨的说:“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是。”
他跟君默青梅竹马,知道这事是正常。
可沈渊算什么东西?
君默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对这两人之间的暗自较劲儿一概不知。
太后早就移居寿康宫,此时整个宫内都闭门关窗,所有的帘子都遮得死死的,连根蜡烛都没有点,从外面看去,竟冷清得仿佛一座冷宫。
君默一路入殿,竟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看见。
缓缓推开大殿的门,入目一片黑暗。ωWW.
她眼神本就不好,根本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片刻后,她听到了周太后气若游丝的声音:“你还来做什么?滚吧,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声音很小,不像在金銮殿时群臣们的声音那样洪亮,她仔细辨了许久,才听出周太后说了什么。
她没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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