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婵这突然的举动,让群臣不由得揣测起来。
要说这皇室也就只有太子一个男丁,君婵身为公主,又不能威胁到东宫的地位,哪怕是装,也要装出姐弟情深来不是?
哪怕是看在周皇后的养育之恩上,也得给人家一条活路吧?
怎么听这意思,太子竟然容不下公主?
一时间,众人对君婵投去了怜悯的眼神。
君婵演得更加起劲了,正哭得悲伤,突然觉得衣领被人揪住了。
她被从棺椁上拎了起来,泪眼朦胧的转头一看,见是君默。
君默的脸色沉冷,问:“长姐觉得在宫中没有活路了?”
君婵模棱两可的说:“皇弟不是最清楚么?”
“我不清楚。”君默阴恻恻的说:“但长姐若是觉得没有活路,不如随父皇一起去了?反正皇陵中,早已经备好了长姐的墓室,早晚都是要享用的,长姐早用早享受,何必在宫中熬着苦日子?长姐觉得呢?”
君婵没想到君默竟然半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了,一愣之后,有些恼恨的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看来,长姐还是觉得宫中的日子比死了有盼头?那为何口口声声说在宫中没有活路了?怎么?是有谁在逼你去死么?”
“你现在不就正在逼我么?”君默不要自己的名声,君婵也不是什么善茬子,立即恶狠狠的怼了回去。
君默冷冷说:“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自己要死要活么?我不过成全你而已。”
君婵一时语塞,周皇后红着眼圈儿上来打圆场:“你们姐弟上辈子也不知道是结了什么仇怨,你们父皇面前,就不要再拌嘴了。”
君默到底给周皇后留了两分薄面,没有追责周皇后私自把君婵放出来给父皇送葬,她对君婵道:“长姐若是不死就起开,不要耽误父皇入陵的时辰。”
君婵总不能说自己想死,只能怨恨的退开了。
景帝的棺椁被抬入皇陵安置,一通繁琐的流程后,由君默和沈渊闭墓,沈渊说话的声音不大,“你近日是愈发的放飞自我了。”
他才回京时,君默要比现在克制得多,一言一行都顾及着自己东宫的身份,对谁都留三分余地。
现在却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不管谁让她不满,她都要当场怼回去,而且方式方法一点都不迂回,直接得很。
君默不理他,其实心里觉得自己已经极为克制了。
这一堆破烂事,特别是面对君婵那个作精,三天两头的整事,不弄点幺蛾子出来就不甘心。
不发疯?
她迟早憋死自己。
墓门关闭,君默的心里也像是突然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她对着墓室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孤单又寂寥。
沈渊向来铁石心肠,此时心里对她生出了一些怜悯。
这个少年帝王,说到底不过十六七岁,还算不上完全成熟,这万里江山就突然沉甸甸的压在了她肩头上。
皇室人丁凋零,多少人虎视眈眈,想从她的手中分一杯羹。
当年父母身死,他也是九死一生,才将一干豺狼虎豹逼退,坐稳了沈家家主之位。
君默的处境,比当年的自己更加艰难。
周皇后看出君默的不悦,跟上去道:“默儿,你长姐毕竟是先帝的长女,母亲只是想让她送先帝最后一程,希望你体谅母亲身为人母的心,别怪母亲。”
君默的语气有些生硬:“我不曾为人母,体谅不了母后。”
不远处的周丞相听到这话,当即一愣,觉得这话怎么该死的熟悉。
好像昨天也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周皇后噎了噎,“默儿,你和婵儿都是母后的子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到底想母后怎么做呢?”
君默停下了脚步,转头直直的看着周皇后:“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心的肉总要厚一些,不是么?母后不必总说自己想一碗水端平,我心里有数。”
周皇后闻言又要哭,君默及时打断她:“母后不必先急着哭,往后哭的日子还有很多。”
周皇后被震住了。
看着君默远去,她内心翻江倒海了起来。
君默这话,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沈渊从周皇后身边错身路过:“皇后娘娘好好想想,长公主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若是有,就回宫将你长女的脖子好好擦洗干净。”
以他对君默的了解,如果不是知晓君婵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君默绝不会对周皇后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皇后身子一晃,几乎有些站不稳。
君婵上来扶住她,不屑道:“母后不必害怕,那两人不过虚张声势罢了,别忘了,另一半鎏金锏还在我们手中,那是免死的金牌,君默能将我们怎么样?”
周皇后神色一厉:“你住嘴!”
外面人多耳杂,君婵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早该改一改了。
君婵没把周皇后的话放在心上,“沈渊和君默蛇鼠一窝,依我看,不如早些将鎏金锏拿出来,将那沈渊除掉,免得叫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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