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想起刚才沈渊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虽然是很大不敬,但不得不说,都是实话,默儿如今是需要历练,只有沈渊不会因为她的太子身份而放纵她。
“发生这样的事情,父皇知道你对沈渊有意见,但他确实会是一个好老师。”
君默不说话了。
父皇是被沈渊灌迷魂汤了,说不听的。
如果父皇知道,自己现在这么信任的沈渊,最后把他唯一的‘儿子’分尸烹熟,会是多么失望和痛心。
景帝想到徐院判刚才的那些话,有些忧心忡忡:“这几日,朝中的事务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好养好眼睛,父皇等着你痊愈,可千万别让父皇失望。”
在这一刻,君默很想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景帝。
可是这样荒诞的事情,恐怕别人只会觉得她在疯言疯语。
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自己都不信。
景帝走后,小丰子赶紧迈着小碎步进来邀功。
“殿下,您教我说的那些话我可背得一字不漏,陛下当时可生气了,把沈将军喊进偏房之后,就狠狠的掴了他一个大嘴巴子,那打脸的声音可响亮了,我们在外面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君默睁开眼睛,涩疼的感觉还是很强烈,她试着能不能看清东西,可左眼的视线范围之内一片漆黑。
此刻,刚才在景帝面前强作镇定镇定的君默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她捂住自己的左眼,整个人被恐惧铺天盖地的淹没。
左眼的剧痛传达出的信息并不太美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伤势比大家看到的要严重许多。
如果说真的就此瞎了,她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小丰子见状,连忙上来把君默抱在怀里,沉默的双臂紧紧箍着怀中的人,给予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这本是十分大不敬的举动,君默却没有推开小太监,反而攥着小丰子的衣袖,紧闭双眼,沉默的承受着的这剧烈的疼痛。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一点安定。
她没有流露一个字的惶恐,小丰子却懂她的不安。
小太监收起了所有的嬉皮笑脸,温声问道:“圣上已经走了,奴才伺候殿下把脸上假伤清洗一下吧?”
君默的豁的坐起身来,微微扭曲的五官带着些阴沉。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鼻梁上的伤其实只淤青了一小块儿,但为了给景帝更大的视觉冲击,君默趁没人来的时候,把伤画得更严重了些。
以沈渊蒙受圣恩的程度,这次父皇是下了重手的。
但君默觉得还是不够重。
她想了想,忍住一身疲惫和疼痛,对小丰子道:“先别管脸上的假伤,你现在去账房支些银子,赶去刑房,塞给行刑官,让他打沈渊的时候下手狠些,往死里打。”
“好!奴才现在就去!”
“等等。”小丰子刚跑出去两步,君默又把他喊了回来,“让行刑官在杖子上喷些烈性的白酒。”
小丰子眼前一亮,有些兴奋了,“殿下!您这主意真棒啊!那伤口沾了酒,还疼不死他?”
小丰子对沈渊非常有意见,生怕沈渊挨打挨少了,一听完君默的吩咐,马上就一路小跑,贿赂行刑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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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里,沈渊已经脱下外袍。
他伏在板凳上,背上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充满了蓬勃的爆发力。
古铜色的皮肤上,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左肩斜劈到右腰,看起来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对半劈开,可见当初受伤时,情况有多凶险。
除此之外,背部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旧伤。
有的已经年头久远,愈合得只剩下一道疤痕,有的却才刚刚结痂。
显然,他在回京之前,曾经战斗过一场。
行刑官还没有来,可能是在做准备。
项少卓鬼鬼祟祟的钻进刑房来,看见沈渊就压低声音道:“将军,属下已经给行刑官使了银子,行刑官答应我等下轻点打,你记得配合一下,哼哼两声,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项少卓总算是办了一次聪明事儿,沈渊冲他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谁也也不是傻子,要和自己过不去,沈将军就不是那种干巴巴挨打的傻子。
这时,行刑官走进来了。
项少卓被清理了出去,刑房大门被关上,他只能用口水舔湿手指,悄悄把窗户纸戳个洞口朝里看。
行刑官含了一口酒,均匀的喷洒在杖子上,扒窗户的项少卓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记得庭杖之前还有这流程啊?
往杖子上喷酒精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行刑官第一棍就已经狠狠落到的沈渊背上。
沈渊顿时浑身剧震,闷哼一声后,喉间涌出一大口腥甜的血来。
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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