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青槐看了看烈日当空,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公主,现在距离午时就只差一刻钟了,咱们是不是被那大雁太子给耍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沈将军?”
白璟雯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定:“不可能,他怎么敢骗我?”
青槐默默的低下了头,心想,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敢骗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她们这个公主啊,就是徒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可实际上,就是一朵被保护得太好的娇花。
听着什么文武双全,智谋无双,可那些年,要不是沈将军在北疆为她出谋划策,她哪里能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
只是作为一个婢女,这些话藏在心里,也不敢说出来。
直到午时三刻过去,白璟雯的攥着拳头,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那杀千刀的混蛋真的胆敢骗我?”
青槐委婉道:“听说他们大雁的人一向狡诈,公主,我们可能真的被骗了。”
“什么?”白璟雯怒上心头,同时心里面像是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现在午时三刻已过,如果君默真的骗她,那老师现在岂不是已经......
白璟雯马上翻身上马,气势汹汹的朝着城中的方向快速赶去。
青槐心中一惊,生怕君默在城中设伏。
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
炎炎烈日下,无数百姓盯着酷暑,嘶声力竭的为沈渊喊冤。
开始景帝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渐渐的,如同潮水一样涌现出来的人,直接把整个京城堵得水泄不通。
景帝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所谓的‘万民请命’,他确实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样宏大的规模。
君默冷冽的看沈渊,只见对方依靠在囚车上,虽然还戴着手镣脚铐,但眼角眉梢,却挂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
君默顿时了然了。
在人群中搜索一圈,果然看见了正在声嘶力竭带节奏的戚青风和项少卓。
君默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难道这些人以为,这样就能逼她让步了吗?
她对赤鹞招了招手,用手指了指人群中,一个明显是沈渊安排进去挑拨民愤的托儿,对赤鹞低声说了几句。
赤鹞在人潮中几次起落,很轻易的就挤到了那个托儿面前,随即单手一拎,将那托儿拎上了刑台,二话不说,直接手起刀落,一到刀斩下了那托儿的头颅。
温热的血液一溅三尺高,距离最近的几个人,甚至被劈头盖脸的血喷溅得浑身湿透。
都是些平头小老百姓,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直接就被吓傻了。
于是刚才还激愤非常的百姓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许多,眼神中闪烁着畏惧的光芒,不敢再上前。
君默缓步走下刑台,捡起那死不瞑目的头颅,肃杀威严的样子,叫人望而生畏:“沈贼恶贯满盈,谁为沈贼求情,同罪论!”
她身上的蟒袍无疑是皇权的象征,再加上她手中仍在滴血的头颅,直接给众人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
那么多人,无一人敢再造次。
沈渊面无表情,听着君默嘴里冰冷的吐出‘沈贼’两个字,他心中冷嘲。
沈贼?
好一个沈贼!
他为大雁殚精竭虑这么多年,最后只落得了一个沈贼的称谓?
这让他的半生戎马,显得像个笑话。
君默见百姓们都推开,一挥手,黑鹰卫齐刷刷的靠近囚车,将沈渊转送到刑台。
就在此时,炽烈的半空中炸开一朵淡蓝色的烟火。
赤鹞见状,对君默道:“殿下,安平公主回来了,要快些。”
君默看着那朵蓝色烟花炸开的距离,不是很在意的道:“现在才入城门,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其实君默有些困惑。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白璟雯才刚刚进城门?
要说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阻碍,可在大雁中,也没有谁那么闲得无聊去阻拦她。
但总不会是她在十里长亭等到午时三刻,没有见到沈渊,这才折返回来的吧?
君默很快又在脑海中把这个念头否决了。
这世界上,不应该会有如此头脑简单的人。
如果她是白璟雯,就从来不会相信那番什么十里长亭的鬼话。
沈渊已经落到了自己手里,怎么可能因为白璟雯一句不知所谓的威胁,就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白璟雯此时才进城门,是赶不上了。
沈渊被推搡到刑台上,君默举起一只手,重重的挥下。
那一刻,她和沈渊遥遥相望,好像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这副画面,恍然跟上一世,沈渊对她挥下屠刀时的场面,无限重叠在一起。
一时间,君默有些恍然,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这两世为人的分界线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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