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安国公府,在族人的见证下,迫不及待开了冯家的祠堂。
冯家的这一代族长是安国公冯伸。
长房为百年将军府,府邸没有固定之所,故而冯家的祠堂一直随着族长搬府而迁移。
曾经冯家有人提出,冯氏祠堂就建在乡下,不用搬来搬去,惊动祖宗们的在天之灵。
长房人断然拒绝,他们要将祠堂放在身边,想让祖宗们只保佑长房发达。事实上好像也是如此,百年来,冯氏也只有长房发达了。
冯伸和冯家的男丁们进了祠堂,女人们在外站着等候。
冯伸先在供着祖宗的牌位的案上,摆了几碟贡果、点心。
接着,他点上了香烛,再取了三支香在燃着的烛上接了火。
冯伸将三支香举过头顶,对着祖宗的灵牌拜了几下,开口道:“各位祖宗在上,后人冯伸惊扰了祖宗们的在天神灵。皆因冯家出了一位不孝之女冯三娘,她是二房的嫡女,行为飚悍,举止狂妄,不敬长辈。故而,前来向祖宗们禀报,将冯三娘及二房驱除冯氏家族……”
安国公手上拿的三根香莫名其妙突然间熄灭了,他愣住了,其他的族人也呆了。
安国公回过神来,仍不罢休,他将三根熄了的香扔在案上,一手执着毛笔,一手拿起家谱,果断地将二房的名字从册里涂黑了。
他还在冯三娘的名字上,用毛笔重重的涂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用毛笔将冯三娘给杀了。
“轰隆”一声响,那些牌位从上而下,轰然倒下。
安国公冯伸要不是往后退得快,那些牌位落下来,全会掉到他头上,不砸死他,也要砸晕他。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懵了,心中想起了冯三娘的那番话,后背冒出一身的冷汗。
“国公爷,不如……”有位年长的族人出言,想劝说安国公不要将二房除掉,以后好好相待他们。
安国公摆手,“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要一条道走到黑。
要让他这位权倾朝野的长房安国公,向那软弱又没本事的二房认输?怎么可能呢?
他冯伸可是为皇上打下兴朝江山的功臣。
他的女儿是皇后,外孙是太子未来的皇上。
安国公心中暗暗怪着祖宗:是我为冯家拼下国公的爵位,光宗耀祖,您们不向着我,还向着那个妖女……
这时,祠堂屋子摇晃了起来,大家一看不好,纷纷往外跑,惊呼着:“屋子在摇了。”ωWW.
“快跑呀。”
“祠堂要倒了。”
众人全跑出祠堂,屋内的中梁‘砰’塌了下来,室内不停发出瓦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摔碎的声响。
深深的恐惧感,在众多族人的心中油然而生。
他们都在暗暗想,冯三娘变得不像之前那般温顺,是不是被哪位祖宗附体了?
冯三娘过去是什么样,这些族人哪个不知,她从小性格最是温顺,待人有礼有节。
哪知,冯三娘在送入宫之前,摔下了崖,脸上划坏之后,骤然之间性格大变。
冯氏祠堂垮塌,让这些族人对二房和冯三娘心生出了敬畏之心。
安国公气得脸青面黑,他对族人们解释:“这处房屋太旧,所以才会倒塌,明儿,寻人重新修缮一番,过年你们来此,便是全新了,哈哈……”
他强装笑脸,心中十分恼怒。
那些族人们只点头,不敢说话,他们怕得罪祖宗,被雷给劈了。
“国公爷,不好了,宫里来了人,说娘娘昏迷不醒,请您同大夫人入宫……”管家一脸恐惧,慌乱地跑了过来。
一直紧张不安、唯恐再发生什么不好之事的冯老夫人和冯大夫人,一听这话,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咔嚓’断了。
她俩‘嗷’的一声惨叫,一双三角眼向上一翻,双双晕倒了过去。
冯氏祠堂前一阵兵荒马乱,几位婆子将老夫人和大夫人抬回室内,掐着人中将她俩唤醒。
大夫人醒来后,哇的大哭了起来,“娘娘呀……”
冯伸心烦意燥,从早上开始,他肚子里便盛满了怒火。
他冲着夫人大喝了一声:“别嚎了,赶紧起来换身衣衫进宫。”
大夫人吕氏的嚎哭戛然而止,她也意识到,现在哭为时尚早,万一娘娘治好了呢。
她挣扎着身子起来,“快,给本夫人换衣。”
在冯家族人的惶恐注视下,安国公冯伸带着母亲和妻子匆匆进了宫。
族人们向惊慌不安的三房人告辞离开,走到街角处,他们围在一处悄悄商议。
“我们怎么办?”
一位白胡子老头摇头,“老头我活了快六十岁,从没看见过这样的事,实在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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