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三更鼓敲响,王宣借机站起身来,“天不早了,睡吧。”
“你有两个选择,写下欠据,或者说玉石绢花的事。”冯怡笑呵呵对他道。
“哦,我忘掉了,自然是说花的事。”王宣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光滑的额头,笑道,“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话虽这样说,王宣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冯怡笑着点头,“知道,玉雕公子一露面,鲜花瓜果满天飞。”
王宣一屁股重新坐在蒲团上,压低轻声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这事先得从两年前说起,中秋那天,我同楚王一起结伴去登高观菊。半道上,遇到一群娘子,朝着我们身上扔菊花。我在众多菊花中看到了这朵花,感觉扔了可惜,就放进了怀里。”
冯怡眨眼,“你没看见是谁家娘子?”
“嘿,那些娘子花花绿绿打扮得差不多,哪分得出来。”
“嗯,你继续说。”
“那年的元宵节,观灯时,也被人扔花,有位小女子塞了一朵玉石绢花在我手上。我发现之后立刻转身寻人,只看见一个穿粉红褙子,下身红裙的窈窕女子的背影。我当时就拔开人群追了过去,师妹孙元娘提着个灯笼冲我笑,‘师兄在寻我吗?’那天,她穿的粉红褙子,下身红裙,我以为绢花是她送的。”
“于是,你们好上了,后来订了亲?”
“是呀。”
“哦。”冯怡垂下了眼帘,心想,原来是这样。
王宣声音带着惆怅,“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我,我一直当她小师妹。后来觉得她做的花送给我,很用了一番心思,心里很感动,我们就好上了。”
“去年中秋我又收到了一朵玉石绢花,十一月王府同孙家订了亲,当年的元宵节,没再收到玉石绢花。”
“哦,是你师妹忘掉了送你花?”冯怡抬眼问他。
王宣瞅了她一眼,摇摇头,继续说:
“你摔下崖那天,我同她一起先回了前院书房,准备派嬷嬷送她回孙府。当时我的匣子是开着的,她从里面拿起一朵绢花说好看,问是从哪里买的,是不是买来送给她的。”
“你怎么说?”
“我惊讶地问,‘不是你送我的吗?’”
“她摇头,‘没有呀。’她很不高兴,嘟着嘴问,‘你是喜欢送这花的人吗?’”
“我说,‘我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去哪喜欢送花的人。’”
王宣叹了一口气,“唉,我当时觉得自己订婚了,应该忘了这事,毕竟,孙元娘没隐藏什么,是我自己误会了。”
“嗯,要不是被圣旨赐婚,你俩是很配的一对。”冯怡笑道,“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哦。”王宣感觉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乱糟糟。
他开始是认错了人,定下了亲。在他知道了真相后,决定就继续过下去。
哪知,第二天便被赐了婚,这位娶回来的冯三娘,除了知道她行事飚,其他什么也不了解,唉,他以后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呀。
“睡觉睡觉。”王宣越想头越痛,他起身到了耳房,去洗漱一番,回来睡在碧纱橱里的床榻上。
冯怡将桌上赢的那些金银和银票,一样一样又放回了王宣的匣子里。
她拿起玉石绢花看了一会,放进匣子里,方才起身,去洗漱上了床。
五更时分,王宣起身洗漱后,匆匆赶往前院请安。
他站在卧房里犹豫了一下,没叫醒正在大床上熟睡的冯三娘,独自一人出了小院。
站在外面的安妈和听月对视了一眼,也没进屋叫少夫人起床请安。
两人见屋内的一对新婚夫妻分床睡,不知是什么情况。做奴的人,只听主人吩咐,其他的事,视而不见。【1】【6】【6】【小】【说】
冯怡睡到天光大亮,直到王府的下人提着食盒来,她才起了床。
听月在外听见了冯怡起床,她忙走进去,伺候主人穿衣洗漱。
安妈给冯怡铺床,收拾屋子。
冯怡坐在桌前,看着外面的院子,还没什么变化,她想看看,管家一天之内,能将这个院子变成什么样。
听月为冯怡盛了一碗燕窝粥,又为她各取了一些点心和菜放在面前的碟子里。
桌上摆着一道笋炒肉丝、一道炒素菜、一碟什锦拼盘,一碟白糕。
冯怡指着桌上的东西,“这么多,一会你们用了吧。”
“好的,少夫人。”安妈应道。
冯怡拿起筷子,慢慢用起了食,喝了一碗粥,食了一个白糕,还各用了一点菜。
她一放筷子,安妈便端上漱口水,再递上痰盂。
“还要买两个下人回来。”冯怡接过水漱口,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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