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府外,乐声又不紧不慢响了起来,王宣骑着马在前,后面跟着一顶摇来荡去的喜轿。
无论喜轿荡成什么样,冯怡在内一声不响。
接亲的人,见安国公夫妻面也没露,知道他们不待见这位三娘子。
高阳侯王府,本来也不喜娶这门妻室,于是,在迎亲回府的时候,王宣的表兄胡公子冲抬轿的人示意了一下。
喜轿一路上摇来荡去,胆小的新娘早就惊叫了起来。
冯三娘坐在轿内,两手紧紧拉着轿子里的扶手,若不然,她被荡出轿外,不只是出丑那么简单,而是要被摔伤。
随着喜轿晃来荡去,时不时头会撞在轿内,碰得冯怡的头砰砰作响。
好不容易挨到花轿到了高阳侯府大门,王宣一下马,就被几位表兄弟拉进了府内。
花轿放在大门口,既无人踢门,也无人引领冯怡下轿。
孤零零的花轿停在大门口,喜婆和跟随的人也不知被人拉去了哪。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时不时发出哄笑声。
冯怡叹了一口气,她一把掀开轿帘,人从里走了出来。
她往前行了一步,左脚向前迈,右脚踩着了喜袍的下摆,一个不稳,人往前窜了一步,失去了平衡,差一点扑倒在地。
“哈哈哈,老夫活了几十年,还从没看见过自己下轿的新娘。”
“这冯家娘子日子难过了,夫家不待见她呀。”
“稀奇事,新娘自下花轿,哈哈……”
……
冯怡在喜帕下瘪了一下嘴,暗道,少见多怪,你们没看见的事多了。
她顶着喜帕,双手提起长袍,走到王府门前,问了一句,“我能进去吗?”
她很期待,对方说不能,那她就可以扯下盖头,扭头走人。
门差睁大双眼,惊愕着啊啊几声,他敢说不能进吗?这是圣旨赐给府里的少夫人。
“啊啊,进……”门差刚说一个进字,冯怡往里走了进去。
她站在院子,从喜帕下方,她能看见有很多的脚,也能听见窃窃私语。
“那个,还拜堂吗?”冯怡大声问。
所有人都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显然,王府并没准备让一对新人拜堂。
正堂里,王老夫人和王夫人见着新娘自己下了花轿,从外走了进来,顶着喜帕站在院子里。
两人胸中燃烧着的怒火,又被冯家娘子的可怜模样给灭了一成。
她们知道,今天新娘要是就这样站着,不拜堂,不只是冯家三娘会成为人家的笑柄,她们王府也一样成为人家的笑话。
侯爷拧着双眉,看着外面那位穿红衣,顶着张盖头帕的女子。
他一脸愁容,叹了口气,“都这样了,叫进来拜堂,早点将客人送走吧。”
王老夫人挥手,“叫进来。”
有婆子出去大叫,“拜堂了。”
这位婆子走上前,扶着新娘进了堂内,等着新郎前来。
冯怡静静站在堂内,她从盖头下,看见有人坐着,有人喘着粗气。
堂内没有人说话,偶尔听见有茶盖碰茶盅发出噼里啪啦响,有人故意发出声响,以表示对冯三娘的极大不满。
半晌,王宣走了进来,喜婆大声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冯怡见身边的人一动不动,她也站着没动。
“礼成,送入洞房。”喜婆喊完,见新郎站着发呆,也不拉着新娘走,她只得上前,扶着新娘往外行。
“请问,洞房在哪?”喜婆问。
婆子看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点头,婆子在前引路:“这边走。”
冯怡在喜婆的搀扶下,跟着婆子在院子七拐八弯,穿过一道粉墙圆门,进了一个四处杂草丛生的地方。
“小娘子累了半天,先休息一下,等晚上新郎前来洞房,哈哈哈。”喜婆说完干笑了几声。
喜婆用同情的眼神看了这位冯家三娘,叹了口气,扭身走出屋子去交差。
有一位小丫鬟上前,轻声道:“三娘,屋里没有人,您坐一会。”
冯怡一把扯下盖头,看着小丫鬟问:“你是我的陪嫁丫鬟?”
小丫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肤白,但身形胖,一张脸除了鼻子全是肉。
两只小眼睛,仿佛是从一堆肉块里挖了两个洞,在洞里放了两颗黑豆子,便是眼珠子。
卫乐记得这小丫鬟是厨娘的女儿,能吃也就能长。
“是的,奴叫……”
“你叫抱月,从前的名字别提了。”
“啊,好。”
冯怡几把脱了喜服,扔在一侧,打量着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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