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朝,大顺二十五年,八月初一,大顺帝因病驾崩。
皇宫内外一片雪白,荣庆殿哭嚎滔滔,外殿是百官在哭灵,内殿是嫔妃在哭丧。
内殿嫔妃中哭得最悲伤的人,是皇后冯怡,她才三十二岁,便守了寡。
冯怡用手绢捂着脸,放声大悲。她哭得前仰后合,声哑气结。
有位内侍弯腰进来,走到皇后冯氏跟前,轻声禀报:“娘娘,按照您的安排,太子登基的事全都办妥当了。”
冯怡止了哭,抬起头来点头,只“嗯”了一声。她的双眼红肿,声音沙哑。
太子能顺利登基,她后半生也有了依靠。
冯怡的眼移到大殿外,跪在最前面的一位,身着孝服的瘦弱男子,那便是太子。
这时,外面来了一队全身盔甲的佩刀侍卫,带队的是太子妃的兄长,殿前都指挥使任湖。
任将军一进荣庆殿便行礼,大声禀报:“太子殿下,冯仲已被当场诛杀。”
荣庆殿内外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取尔代之的是一片惊恐。
皇后冯怡一听自己的父亲被诛杀,如五雷轰顶,她惊恐大呼:“啊,我的老天爷呀。”
她起身冲了出去,一双红肿的眼睛,震惊里带着绝望,怔怔看着太子,惊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太子用胆怯的眼神看着冯怡,张张嘴没出声,又看了一眼冯怡身后站立的太子妃任氏,他垂下了头。
冯怡惊恐万分,被忽如其来的消息震懵了。
“任将军,带人去将安国府的男人全杀了,女子送去为教坊司为妓。”太子妃任氏的声音在冯怡的身后镇定地传来。
“遵命娘娘。”任将军领命而去。
“不,不要……”冯怡凄厉地尖叫,她转过身去想也不想,扑通跪在太子妃任氏的面前,磕头捣蒜,苦苦哀求:“娘娘,求您饶了妾的家人。”
百官全都跪在地上,震惊沉默地看着这突变的一幕,嫔妃们早被吓得缩在角落里发着抖。
任氏一招手,一位内侍上前,打开圣旨当场念了起来:“冯氏勾结二皇子谋逆,证据确凿,赐冯氏自裁。”
“不,我没有。”冯怡大叫,她呼的一下从地上起身,站在内殿,一手抚着皇上的灵柩。
她用沙哑的声音吼着:“我进宫十七年,每天尽心竭力护着太子,为太子谋位,我没有谋逆之心,皇上在天之灵可以做证。”
有位官员在人后用极轻的声音叹息:“正是这样才要卸磨杀驴呀。”
又一位内侍上来,手上端着一个木盘,里面装着三件东西:毒药、匕首、白绫。
“娘娘,请吧。”
冯氏见自己必死无疑,她转头看向太子妃任氏,逼问:“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自问一向待你们夫妻不薄。”
“当初我入宫时,你们才刚成亲不久,后宫惠贵妃得宠,你们举步维艰,是我设计除掉了惠贵妃,将二皇子楚王赶到封地囚了起来,才护了你们的周全。”
“你现在居然编派谎言,下旨宣称我同二皇子勾结谋逆,实属荒唐可笑。”
太子妃任氏冷眼看着冯氏的逼问,她一张厚唇露出笑,“让你死个明白吧,这是驸马前来告发的。”
冯氏双眼圆瞪,拼命摇头:“不会,不可能。”
太子妃凑到她跟前,咬牙道:“你不死,难道要我这做皇后的人,天天来跪拜你?我才是这天下最尊荣的女人。”
“我不要……”
“你不死,成了皇太后,是不是要我们任家也要向你臣服?”
“不……”
“你只有死路一条。”太子妃那张大饼肥脸上扭成一团,黑少白多的眼睛透出嫉妒,“谁叫你比我好看呢,让太子时不时看你这张脸,发着呆,念在心。我不杀你,难道以后让太子来爬你的床?”
“我是他的继母和姨母。”冯怡勃然大怒。
“那又怎么样?男人眼中只有美人。”
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软弱地上前求太子妃,“太子妃,别杀她,囚了她吧。如果不是她入宫后对我们的庇护,我俩……”
“太子,你就要做皇上了,难道,你永远要听她的话?你要看她的眼色?这天下是你的,我的,我们的。”太子妃吼着太子,太子缩了一下脖子,低下头再不敢吭声。
见太子缩着脖子低下头,百官的头低得更下去了。
太子的出言相劝,让太子妃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她本来就丑陋的胖脸,扭得变了型,转头对冯怡低声讥笑,“你知道你生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是我亲手推进湖里淹死的!我只给你留了个公主,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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