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染这么一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洪卫国看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想让自己这不成器的孙子明白明白。
这个家业,到底是毁在了谁的手里。
手底下的人就这么按着洪新征。
他不停的挣扎,嘴里还在叫嚣着。
可是他的歇斯底里丝毫不影响白清染这边清算的速度。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可能是叫累了,逐渐变得没了动静。
这么大的家业,他们光算账就算到了天黑,关键还没弄完。
白清染一边喝茶一边问洪卫国。
“老爷子应该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了吧?
如果是早上接到我电话才开始,恐怕到我来的时候,算不完的。”
洪卫国瞥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目眦欲裂的孙子,点了点头。
“从昨晚你走,我这边就开始准备了,既然说了要给你,
老夫我就是有这份诚意的。”
不得不说,是个人物。
只可惜他那孙子傻,看不懂局势。
到现在还觉得老爷子是用家产换他性命呢。
却不知道,这家产现在也是烫手的山芋啊。
“白清染!老子早晚杀了你!”
注意到爷爷的目光,洪新征有气无力的又骂了一句。
骂了一下午,还是这句话。
郑天阳都听不下去了。
“杀了染姐?我要是你,我先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自己,
我特么死都没脸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郑天阳这么一说,洪新征又闭嘴了。
白清染警告的叫了一声。
“天阳!”
不是不让郑天阳说话,而是这种话如果真的把洪新征劝的自杀了。
白清染也是有责任的。
所以洪新征可别死,最起码……在自己彻底吞并洪家之前,先别死。
晚上他们简单的在一起吃了饭。
这个过账直接算到了十一点多。
老爷子在每一份文件上都认真的签了字。
签了有好几百份。
白清染签字签的手都酸了。
可是老爷子仍然一字一顿用非常漂亮的楷体认认真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英雄迟暮最让人心疼的时候吧。
如果可以,谁愿意把自己守了一辈子的江山送人呢。
白清染感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就连旁边的郑天阳他们也是一点声音都不出,沉默的陪伴在他们身边。
只有那个不争气的洪新征,竟然还在那里叫。
白清染终于知道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心灰意冷,把这么大的家业给了陌生人了。
因为老爷子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个孙子。
心里也清楚,真的把家业给他就是真的害了他。
最后光签字就签到了十二点之后。
老爷子对每一份文件都非常重视。
直到最后一份。
这是这个山头的转让书。
内容是这个山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这个行宫还有畜牧和农业的东西,都会归白清染所有。
也就是说,老爷子只要签下这个协议。
从此以后,他就无家可归了。
住在这里,也只是寄人篱下。
只要白清染愿意,随时都可以把他扫地出门。
一直没出声也没什么动作的白清染却在这个时候,往身后的靠了靠。
完完全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得不说,这个山庄我很喜欢,里面的一切我都喜欢,
这种韵味是现在的工匠无法达到的,
我知道这里只是整个山庄的冰山一角,还没有机会见识里面的全貌,
今天你把这协议签了之后,我明天白天便带人进来看看。”
很明显,白清染这话的意思是,房子是我的了。
老爷子签字的手狠狠的顿了一下。
并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句话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可不得不说,老人家是条汉子,愣是咬着牙把字给签了。
可是旁边的洪新征更不淡定了。
“白清染我xxx!你特么有种冲我来!
你这么对我爷爷你他妈算什么本事!
都是我的错行吗!要不你弄死我吧!
我他妈错了!我这就去死,你总不能让我爷爷这么大岁数连个家都没有了吧!!”
一天没有吃饭的洪新征早就没有力气了。
可这个时候,他爆发了。
白清染确十分冷静。
“让你爷爷晚年无家可归的人不是我哦~”
她这一生‘哦~’是真的很欠揍。
郑天阳在一边总觉得自己都想打染姐两巴掌。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关键老爷子真的是太可怜了。
洪新征听了白清染的话开始疯狂的摇晃凳子。
“所以说我错了,我他妈真的错了,我去死行吗?
我求你了,你要什么都行,你让我死,
但是把这座山留给我爷爷行吗?
白清染?白姐!我求你了,我死!我不活着了,你放过我爷爷吧。”
莫名的,看着如同野兽一般的洪新征,白清染竟然想哭。
是那种特别想哭的想哭。
这个人,是她的父亲,没有为自己尽过一点父亲职责的父亲。
他渣,可是老爷子是好人啊,老爷子是自己的太爷爷啊。
说到这里,其实白清染觉得自己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洪新征,你知道天底下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生不如死,你只能活着赎罪,活着忏悔,
这房子我留给你爷爷住,你趁早给我滚到国外去,
如果让我知道你轻生,我会立刻把你爷爷从这里赶出去。”
说完白清染起身:“老爷子对不住了,我白清染既然想要混出点名堂,就做不出心软的事情。”
说完,她将签好字的一大摞文件全都收了起来。
“告辞。”
不是她真的冷漠,而是白清染觉得自己要绷不住了。
自己再待下去,怕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从出门到上车,白清染的心情一直都很沉重。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上了车,车子开到了半山腰,沈斌突然把车停下了。
跟在后面的车子有些疑惑,郑天阳下来问。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少年意气。
现在也有些沉重。
“下来抽支烟。”
他这么一说,郑天阳就意识到了不对,往车里看去,却被沈斌勾着脖子楼了过去。
同时给他递上了一支烟。
香烟点燃,伴随着口腔的哈气,一股青烟突出。
沈斌叹了口气开口道。
“天阳,你要永远记住今天,今天是小姐给你上的最重要的一课。”
最重要的一课?
郑天阳有些懵?
“心不狠,站不稳吗?”
原来只听染姐提过这句话,却从来没有想过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现在沈斌一提,郑天阳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沈斌却摇了摇头。
“不止如此。”
他说了这么四个字,郑天阳急了。
“我说你说话能不能说完?”
沈斌再次叹了口气。
“这座山的协议文件小姐没有带走。”
没有带走……
沈斌回头撇了一眼车里。
他知道白清染有些想哭,所以提前出来,给她留足了空间。
而停到沈斌说染姐没有把这个协议拿走,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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