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曼茹精疲力竭地停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床前。
她仍然抚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头疼欲裂。
脑袋里的零碎片段好像一张张泛黄的旧照片,而她的脑袋突然变成了碎纸机,将那些照片一点点地吞噬掉,最后变成一坨五彩斑斓的浆糊。
“好疼……头好疼……”她申吟着,无比痛苦。
渐渐地她的眼神越来越空洞,整个人好像魂魄离体般,就连手指都不再颤动。
房门悄然打开,走进来两道人影。
“需要先把她打晕?”聂苍昊的声音。
“不需要,她已经晕了。”霍言的声音。
随着灯光亮起,盛曼茹好像受惊一般,眼睫微颤,手指也开始颤动。
可是她眼瞳不停上翻,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身体不停地打着摆子,好像溺水的人严重缺氧一般。
“什么情况?”聂苍昊蹙眉打量了盛曼茹几眼,对霍言说:“你别把她搞傻了!你不是说精神出问题可能影响后代智商么!”
霍言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叭!”他打了个响指。
正在打摆子的盛曼茹顿时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停了下来,重新变成了魂魄离体的空洞模样了。
聂苍昊越看越不对劲,眯了眯眸子:“这个老婆,你不打算要了?”ωWW.
霍言沉吟片刻,温声商量道:“麻烦你帮我看着点门口,这次催眠真不能再被人打断了。”
聂苍昊知道他只是借口把自己支开而已。
“我得回家陪我老婆了。会派影者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你就放心催眠吧。”他说完就离开了。
聂苍昊帮忙掩上了房门走出来,他随即唤来了两名亲信影者,吩咐道:“你们守在门口,天亮之前禁止任何人打扰霍医生和他的女朋友休息!”
房间内,霍言把昏厥的盛曼茹抱到了床上,给她展开新一轮的催眠,但却发现她的记忆已经混乱。
哪怕他给她深度催眠,她都无法准确记起从前晚到今天凌晨的记忆了。
霍言只能靠着自己掌握的信息帮她重塑了两天的记忆,但是毕竟不是盛曼茹本人的记忆,因此可能会出现轻微的偏差。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办法了。
重塑记忆顺利完成,盛曼茹虚脱地躺了回去。
霍言眉头紧锁,俊目晦暗不明。
他在担忧盛曼茹私藏的录音会不会有再次泄露的危险。
原本他想催眠她说出录音藏在哪里,都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情。
可今晚的催眠被强行打断,盛曼茹又被阿豪带到了酒店,她苏醒后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和心理疏导,导致思维混乱。
更糟糕的是由于二十四小时内连续深度催眠,她已经有了精神并发症。
她眼瞳上翻,呼吸停滞,就是大脑功能紊乱的征兆。
这种情况下,她近期都不能再接受催眠了。否则对她的大脑伤害很大,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功能损伤。
从前晚到今夜凌晨的记忆在她脑子里搅成了一锅烂粥,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霍言精疲力尽地躺在熟睡的盛曼茹身边,脑子却异常清醒,根本睡不着。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四年前,聂苍昊曾经把“不听话”的安然送到了精神病医院,让他帮忙管教一下。
当时安然反应就很强烈,他还劝了聂苍昊几句话:
“这个老婆你打算不打算要了?如果不打算要了,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如果还打算要,就别再继续折腾下去了。因为继续下去,她的精神状态真会出毛病。”
“所有精神类疾病终身无法痊愈,极可能影响下一代的智商。”
如今聂苍昊跟安然的夫妻关系已经修复,两人恩爱无间。
却没想到有一天,相似的一幕竟然发生在自己跟盛曼茹的身上。
霍言一条胳膊搭在额前,连衣服都懒得脱,灯也懒得关,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纪千翔就来敲门。
“叩叩叩,”他怕惊扰到盛曼茹,尽量放轻了敲门的力道。“盛小姐,你起床了吗?”
房门打开,出现在纪千翔面前的却是霍言。
纪千翔俊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即炸毛般吼叫起来:“你为什么待在她房间里?!”
“纪少请降低声音分贝,我女朋友还没起床,不要吵醒她。”霍言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她昨晚累坏了,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纪千翔闻言更是火冒三丈,当即大喊大叫:“你个采花贼,半夜溜进盛小姐的房间偷香窃玉,还敢说得这么正大光明?!我要报警,我要把你送上法庭,我要……”
“霍言,谁在外面吵个不停?”女子慵懒的声音从霍言的身后传过来。
纪千翔立刻就闭嘴了,他眼巴巴地探进去脑袋,想寻找盛曼茹的身影。“曼茹,你醒了吗?”
盛曼茹躲在霍言的身后,语气有些不悦:“纪少,我们之间似乎不是很熟。我刚起床还没换衣服,你这样很唐突!”
纪千翔闻言只好把探进门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不由灰心丧气地解释道:
“盛小姐,我就是担心你有危险……你昨晚突然失踪了,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不测。而且你花十万日薪雇佣保镖保护你自己,肯定是察觉到了危险。”
“可是霍言从中作梗,利用跟聂苍昊的关系临时取消了你跟封奕的雇佣合约。封奕都认为你处境危险,我才带着人来救你啊……”
还没等纪千翔说完,盛曼茹就打断了他:“谢谢纪少的关心,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很安全。请你不必再费心了,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的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嫌弃和排斥,似乎对纪千翔的印象不是很好。
纪千翔瞠目,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曼茹,……盛小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是霍言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了!”
“我男朋友挺忙的,他没空说你的坏话,再说他也不是这种人。你总是找各种借口来打扰我,已经影响到我和我男朋友的正常生活了。”盛曼茹一口一个男朋友,摆明了就是想让纪千翔死心。
纪千翔果然心如死灰,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霍言抿了抿唇,淡淡地道:“纪少请回吧,我们还要洗漱,你在这里实在不方便。”
说罢,他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
被关在门外的纪千翔难过得不行,羞愤屈辱令他恨不得想大闹一场。
但是他又找不到吵闹的理由,因为根本就是他在多管闲事。
人家小情侣怎么样关他什么事呢!结果他跑来横插一杠子,成为了人家的笑料。
估计此时霍言和盛曼茹正在屋子里一起嘲笑他像个傻叉。
纪千翔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了。
房间内,洗手间的镜子前,盛曼茹正在刷牙。
霍言出现在镜子里,对她微微一笑。
盛曼茹刷牙的动作停滞下来,清眸闪过一抹惊悸。
霍言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很轻柔地靠近她,就像在靠近一只容易受惊的鸟儿。
他伸出双臂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安慰道:“所有不愉快都结束了,我们重新开始。”
他给她重塑了这两天的记忆,她昨晚半夜离家出走住酒店,只是因为两人吵架。
两人吵架的原因就是他的无精症。
但是他随后赶过来,跟她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两人很快就和好了。
盛曼茹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她本能抗拒着他的亲近,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我还在刷牙……”她含糊地道。
霍言只好松开了她。
这时外面传来了门铃响动,是前台小姐送东西来了。
霍言走过去拉开房门,前台小姐递上了一只小巧的行李箱。
“谢谢您,辛苦了。”霍言温柔地绽笑,然后关阖上了房门。
前台小姐呆立在门口好久,半天才捂着发烫的脸颊,激动地低喊:“天呐,他好温柔啊!”
盛曼茹洗漱完毕,就见霍言打开那只小行李箱。
行李箱里面盛的都是她的日常换洗衣物,还有她的包包手机等物。
盛曼茹走过去,默默地拿过衣服换上了。
她重塑的记忆里:昨晚她负气离家出走,是霍言的女助手带她来酒店开房。
但这仍然无法解释她为何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出门只穿着一件睡衣?
似乎是霍言的女助手借给了她一件外套,只是那段记忆有点儿模糊,可能是她跟霍言吵架后情绪有些激动导致的恍惚。
霍言一边洗漱,一边从镜子里打量着盛曼茹的神色反应。
他知道催眠术可以欺骗人的大脑,却无法欺骗一个人的心。
盛曼茹已经对他起了戒备心,如果他再强行粉饰太平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才会催眠了她一段两人闹了点小矛盾的记忆。
这样就算盛曼茹心里对他有所芥蒂,也不会生疑了。
等到霍言洗漱完毕,盛曼茹也换好了衣服,两人一起下楼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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