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找到聂苍昊的时候,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晨曦。
他的眼瞳里的确有了准确的焦距,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空洞,只是他仍然不肯开口讲话。
或者说,他仍然无法运用语言表述。
安然反应过来之后,她顾不上换衣服,就穿着睡衣和拖鞋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了。
“老公!”她从他的身后抱住他,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遒劲的脊背上,泪水不由流了出来,洇湿了聂苍昊的睡衣。
聂苍昊恢复了冷漠,并没有给妻子任何回应。
阿豪提醒安然:“聂少的情况有好转,但是效果有限。今天詹理斯再过来的时候,你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
安然茫然的抬首,不解地看向阿豪:“为什么不告诉他?”
聂苍昊情况好转,跟昨天詹理斯喂食鲜血有直接的关系。
安然现在可以确定詹理斯的血液的确有一种神奇的功效,至少对聂苍昊的“催眠”症有很大的改善和帮助。
聂苍昊情况有好转,应该对詹理斯表达谢意才对,可是阿豪却要求她瞒着对方。
阿豪沉默了片刻,解释道:“聂少的好转的情况并不明确,过早告诉詹理斯,反倒会增加他的心理压力。”
安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听你的。”
她遇事习惯跟聂苍昊商量,他现在无法跟她沟通,所以她就习惯听阿豪的。
阿豪稍稍松了口气,对她说:“你去洗漱换件衣服,待会儿该吃早餐了。”
安然仍然抱着丈夫,有些不舍得放开。“我还想跟他说一会儿话。”
“等你换上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说不定他眼前一亮,就醒过来了。”阿豪提议道。
安然听得有些懵,再一想觉得有些道理。“那好吧!你帮我陪着他,我洗漱换好衣服就过来。”
等到安然离开,阿豪转到了聂苍昊的面前。
他紧紧注视着对方的眸子,终于从那里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聂苍昊开始恢复意识了。
“你能认出我是谁吗?”阿豪低声问道。
聂苍昊沉默地看着他,无法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眨动眼眸。
但是阿豪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他的意识已经在苏醒。
阿豪试着挪移位置,以此来试探聂苍昊的焦距是否能跟随他的身影移动。
让他惊喜的是,聂苍昊的目光焦距竟然能够追随他。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阿豪特意又嘱咐安然一遍:不要把聂苍昊的变化告诉詹理斯。
安然郑重点头:“你不让说,我就不说。”
她不会撒谎骗詹理斯,但是不说并不是撒谎。
吃过早饭,阿豪和安然陪着聂苍昊下楼散步,就见詹理斯兴冲冲地带着一个小男孩过来了。
“安然,早安!”詹理斯高高兴兴地对安然打招呼。
“早安!”安然看向詹理斯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微微一怔,随即认出来了。“哎呀,他就是昨晚那个……”
“对,他叫安森!”詹理斯宣布了小男孩的名字。Μ.
安然微怔,“他也姓安?”
詹理斯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安森的妈妈是国际救援组织的志愿者,经常带着他满世界跑。他三岁的时候,他妈妈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恐怖分子的杀害。他妈妈的队友收买了他。”
“他妈妈的队友从小在国内长大,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所以安森也习惯说汉语。不过我会教他说另外三门语言。”
听着詹理斯半真半假的话,安森聪明地没有戳穿他。
其实他的本名并不叫安森,也不姓安。但是詹理斯说他姓安,那么他以后就是安森了。
安然听詹理斯说起了关于这个孩子的身世,注意力不由都被吸引了过来。“既然安森妈妈的队友收养了他,他又怎么会落到那些坏人手里呢。”
詹理斯告诉她:“安森的养母也是救援组织的志愿者,在一次遭到恐怖袭击的时候身亡了。安森落入到那些恐怖分子的手里,然后被转手倒卖,送进了地下竞技场。”
幸好昨晚他们发现并且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小男孩,否则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被弩箭射穿的冰冷尸体了。
安然同情地看着小安森,弯下身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安森懂事地点了点小脑袋,同时开口说:“谢谢安然阿姨昨晚救了我。”
由于他从小跟着亲妈和养母满世界跑,经历的人和事比较多。再加上两次遭遇失去亲人的变故,让他变得比同龄孩子更早熟。
“你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安然夸赞他。
詹理斯探身过来,问她:“你喜欢安森吗?”
“当然了,这么可爱懂事又漂亮的小孩。”安然摸了摸了安森的小脑袋。
詹理斯一阵激动,说:“我也很喜欢安森!他是你救下来的,你做他的妈妈好吗?”
安然:“……”
“安森先后失去了两个妈妈,他太可怜了。”詹理斯替安森争取找到第三个妈妈。“你能不能做他的第三个妈妈。”
安然看看詹理斯充满了期盼的银眸,再看看安森澄澈的蓝眸,一时间无法拒绝。
但她还记得自己已婚的身份,有些事情得跟自己的丈夫商量才能做决定,比如说认义子这种事情。
“那个……这件事情我得跟我老公商量一下,他同意了我才能答应。”安然转过头,却发现聂苍昊不见了。
阿豪也不见了。
“咦,我老公和阿豪什么时候走的?”安然转回头,惊讶地问詹理斯。
詹理斯银眸闪了闪,一脸无辜:“我只顾着跟你说话,并没有看到他们离开。”
安森好心地开口:“安然阿姨和詹理斯叔叔说话的时候,另外两位叔叔就走了。”
詹理斯对安然说:“我们去看看你老公的情况吧,他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安然差点儿说出聂苍昊情况有明显的改善,不过想起阿豪的话,她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去。
“我看着……他应该好转了。”她含糊地道。
这在詹理斯听来,她只是在安慰他而已,也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别墅,见聂苍昊已经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目光远眺着窗外的天空。
詹理斯象征性地看了看聂苍昊,赞了一句:“看起来好多了。”
说完他就解开了左手腕的纱布,露出了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用力挤压了一下。
伤口迸裂,流出了鲜血,滴到了聂苍昊的嘴唇上。
那血滴到聂苍昊的嘴唇立刻就被吸收了,除了他的唇色更深了一些,看不出鲜血的痕迹。
还不等安然道谢,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阿豪以快到肉眼难测的速度擒住了詹理斯,抓着他的左手腕凑到了聂苍昊的唇边。
他微微用力,詹理斯的腕部伤口就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全部滴到了聂苍昊的嘴唇上。
但是这次的鲜血并没有被吸收,全部顺着他的嘴唇滴落下来,弄脏了他的衣摆。
安然大叫:“阿豪,你干什么!”
阿豪微蹙眉头,终于放开了詹理斯。
詹理斯疼得攥着自己的手腕直吸气。“都跟你说了,他每天只需要两滴鲜血,多了根本就是浪费,你居然不相信!”
安然走过来,一边帮詹理斯包扎伤口,一边责怪阿豪:“阿豪,我真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来,你让我感到丢脸!”
话说得很重,其实她并没有多么责怪阿豪。她知道阿豪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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