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化蝶》几乎占据了国内所有娱乐版块,隆重的开机仪式成为演艺界的一件盛事。《化蝶》虽然讲的是已故的一代名伶小梁玉蝶传奇且富有争议的一生,但外界更多的关注焦点还是某位家喻户晓的大导演和几位重量级明星的参与,一时间话题纷纷,甚至小梁玉蝶当年的隐退和自杀之谜再度引起了广泛关注,有些媒体将这位红颜之死遥比当年的阮玲玉,电影未映先红,预计来年开春即可发布上映,此导演的几部佳作都曾在国际电影节上获过大奖,这次的《化蝶》更是信誓旦旦要在票房和艺术造诣上创出新高度,冲刺国际奖项。
更令人惊喜的是,《化蝶》里老年时的大梁玉蝶将由戏曲界名伶大梁玉蝶本人亲自参演,将梨园界一直以来传闻两只蝴蝶貌合神离、扑朔迷离的姐妹情谊还原化、真相化。
陈欢有点混乱,母亲怎么会同意去参演这部电影的呢?
多少年了,她对外界很少主动谈及小梁玉蝶,即便参加一些访谈类节目,涉及到小梁阿姨时,说的大都是和戏剧有关的东西,个人生活以尊重逝者为由一带而过,这些年,她做得得体相宜,将外界对她们之间关系的诸多猜测淡化到几乎遗忘,两只蝴蝶,一个死,一个叹,仅此而已。
从前还有些不解,现在陈欢多少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隐晦,过去的那些事,蒙了太多的灰,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抖搂得干净的。小梁玉蝶为生活所迫走向人生绝路,一封托孤的信,一根扎在心里的刺。虽然只是一部电影,但要面对过去的种种,重温那些岁月,拍这样一部传记体的电影,母亲当真可以坦然无谓吗?
不管怎么说,先回国再说。老陈也是,这么大的事,连个电话都没有,父子几个月不见,如同家常便饭,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默默地看着顾颜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心情也越来越糟糕。苏苏的保姆人临时接到顾颜要求回来的通知,很抱歉地说和老公孩子度假去了,没法赶回来。
第二天的机票满舱,多伦多每天只有一趟回国的航班,只好预定三天后的航班。
给薛恒打电话始终没人接,顾颜粗鲁地骂了一句将电话狠狠地摔在了沙发上。
苏苏瞪着两只美丽大眼睛,缩在角落里,紧张地望着哥哥。
“找别的保姆不行吗?”
“不行,这个保姆跟了我很多年,苏苏的情况特殊,除了薛恒和这个保姆,别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等些日子再回国?”
顾颜沉着脸摇了摇头。陈欢可以等,可他不能等。顾思明的一个电话将原本就低沉的气压推向了极致。
《化蝶》里一个重要角色影射了某位旅居海外的建筑大师,顾思明将委派私人律师协同顾颜一起回国处理此事,具体如何操作尚不明朗,还要等联系到电影制作方后才知晓。
一向跋扈的顾颜在自己父亲面前气焰全无,陈欢极力压制对顾思明本能的厌恶,一个戏蝶的男人,一个见异思迁的情人,一个在感情上摇摆不定却又顾影自怜的丈夫,一个对失而复得的儿子宛如一个施舍者的父亲。
挂上电话,顾颜神情凝重,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妈妈,为什么要接拍这部电影?谁是投资人?”顾颜向没有丝毫动作的陈欢发出了质疑。说完,自己也懊恼,要求陈欢为了这件事主动去找大梁玉蝶,的确不妥,一摆手,算了。
陈欢抓起了电话,顾颜按住了他的手,抱着陈欢吻了吻他的头,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也是疯了。”
这是几天以来,顾颜第一次主动触碰了自己,望着焦躁不安的顾颜,陈欢试图劝慰着:“如果有更多的人记住小梁玉蝶当年的风采,追忆她艺术上的独特魅力,小梁玉蝶和她的昆曲会再放异彩,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顾颜沉声道:“不,这些我不在乎,我父亲也不在乎,那些人不能炒死人的冷饭,不顾活人的感受。”
陈欢惴惴无语,顾思明也好,顾颜也罢,别人努力宣扬的东西,恰好是他们都不愿再提及的,掩盖了那么多年,顾颜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就是小梁玉蝶的儿子,就连苏苏都是不为人所知的,一部电影而已,却叫人无端地嗅出大战在即的一丝血腥味。
最后一个彩色泡沫终于也破了。
三个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三天踏上了回国的航程,多伦多的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还没到机场,四下里已是白茫茫一片,这是多伦多今年的第一场雪,陈欢深深地望了眼几天前还是灿烂如锦现在却银装素雅的城市,犹似梦醒时分。
陈欢还是背着顾颜给大梁玉蝶打了电话,母亲的电话却意外的关机了,也许是为了避开铺天盖地的媒体攻势,陈欢自我安慰的想。
落地帝都,直奔顾颜的家,放下行李,顾颜恳请陈欢暂时照顾苏苏,自己匆匆赶往公司。
陈欢带着苏苏等在家中,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又回到了顾颜的家。
苏苏对周边所发生的全然不理,回来之后,心情似乎很好,熟悉地推开一扇扇关闭的房门,四处溜达一圈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按部就班地拿出自己的东西,换好睡衣,爬上自己的床,倒头大睡,陈欢甚至有些嫉妒苏苏这样的无忧无虑。
屋里静得人发慌,毕竟好久没人居住了,四壁清冷,透着一股淡淡的尘埃味。陈欢简单的打扫起来,除了顾颜的卧室,其他的房间还是第一次看到,微微惊讶着,苏苏的卧室、画室布局和多伦多的家极其相似,想来为了苏苏,顾颜煞费苦心。
陈欢怅然若失,做顾颜的弟弟是不是比做他的情人更幸福?
打扫停当,因着时差的缘故,飞行了十几个小时的陈欢终于熬不住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莫名其妙地好像又回到了多伦多的家,壁炉坏掉了,房子里冷的人发颤,三个人挤在一起还是冷,陈欢打着喷嚏,哆哆嗦嗦地将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欲要扯掉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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