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什么,拨开怀里藏着的传音球的开关,对江影说可以回去了,这才追上他们三人的脚步来到驾驶室。
浮舟顶端的驾驶室,宋栀栀还是第一次来。
在岑长冬面前,有一个约莫半丈高的阵法,上面有无数线条交错着,他只需要改变这些线条的走向,来控制灵舟的方向与速度。
在控制阵法的旁边,还放着一颗啃了一半的灵丹,宋栀栀怀疑岑长冬也吃不下这玩意。
驾驶室的外墙是透明的,可以将外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他们几人中性情最淡定稳重的人是韩潜,就算是阅历丰富如他,在仰头看着眼前画面的时候,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竟会如此!”韩潜那双沉稳精明的眸流露震惊神色。
“怎会……”袁一溪往后退了半步。
宋栀栀抬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他们身处于流云翼的兽群正中,这群流云翼的数量极多,在有限的兽群中密度极大。
按道理来说,在浮舟与流云翼飞行速度都极快的情况下,就算岑长冬驾驶浮舟的技巧再高超,也难免会撞上数千只流云翼的其中一只。
撞上流云翼的概率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但是这艘巨大的浮舟没有。
在数量达到数千的流云翼兽群中间,正正好出现了一个宽约两丈的缝隙。
这个缝隙在相互之间联系无比紧密的流云翼兽群中显得无比突兀,本来像这种群居的灵兽,彼此之间在进行大规模迁徙时,每个个体间的距离不会超过半丈。
但流云翼兽群中间,就是出现了一个仿佛专门为浮舟准备的缝隙,就仿佛是有一股无名的力量,顺着浮舟飞行的轨迹,强行把兽群给劈开了。
本该注定会撞上流云翼兽群坠毁的浮舟,这么诡异又安全地通过了危险的兽群。
头顶与四周都是一片黑压压,流云翼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小心翼翼地避开浮舟。
浮舟不管往哪个方向飞,这群灵兽都会避开。
“哗啦哗啦”铺天盖地的飞行声消失,浮舟飞离了流云翼的兽群。
几乎是同时,驾驶室里的四人齐齐回头看去。
原本中间留出两丈缝隙的流云翼兽群瞬间合拢,聚集着往前飞去。
仿佛水过无痕。
纵然是修炼了近千年的袁一溪与韩潜都同时屏住了呼吸,愣住了。
岑长冬细想起来,也觉得太过神奇诡异,吓得嚼了一口放在角落的灵丹。
惟有宋栀栀站定在原地,眨了眨眼。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她已经写下的剧情,把所有的“可能性”变为“既定的事实”。
球球站在她肩膀上,“吱吱吱”叫了好几声,手舞足蹈着,似乎很得意。
浮舟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无相宗飞去。
在浮舟上几人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许多事情正在变化着。
原本正在酝酿着狂风骤雨,发誓要将浮舟卷进飓风之中的云团与风卷在浮舟即将到达的时候,在一瞬间消散,分崩离析,化为温柔的点点细雨,落入无垠大地。
前方行进路线上,高耸的雪山一夜之间拔地而起数千丈,本要拦住高速飞行的浮舟,让它撞击坠毁,但又在浮舟即将来临之际轰然倒塌,濛濛雪尘合着巨响从山巅滑落,无数细碎的冰晶与雪花崩散,夷为平地。
浮舟所过之处,如烈火燎过雪原,所有的意外与危险如脆弱的冰雪般消融,拓出一条宽敞大道。
两日时光很快过去,一路上果然没有意外发生。
这两天,江影每日都有给宋栀栀半瓶血,叮嘱她要浇灌婆娑花。
半瓶血的分量比婆娑花能够吸收的三滴还要多得多,主要是江影担心宋栀栀笨手笨脚洒了一些。
宋栀栀其实每天都有乖乖在浇花,如果是她自己操作的话,果然没有那异样的感觉。
真的只有……江影才可以。
宋栀栀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捂住了滚烫的脸颊。
她觉得有些恼,亦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没有跟江影说这件事,反正江影给她,她就用着,还能怎么办。
明日,浮舟就会抵达无相宗,一路上果然与宋栀栀提早写下的剧情一模一样,非常安全。
宋栀栀这两天没好意思吃江影给她做的饭,就光啃着灵丹来充饥。
在抵达无相宗的前一天晚上,宋栀栀实在受不了了。
她准备偷溜出去,找灶台旁的青菜啃一下,好歹不是锅灰了。
结果刚出门,她就看到了江影。
江影一人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扭过头看着宋栀栀,眼神很暗。
他问了她三个问题,直接把她问蒙了。
“我放到你房间的面,加了荷包蛋,你怎没吃?”
“头发已三日没梳了,你真不打算洗头了吗?”
“三日都有给你半瓶血,婆娑花为何……半分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