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最大的,也是最让人惊诧的天大的新闻,因为阿姑不单嫁给了太爷爷,还嫁给了外曾祖父,虽然父亲这一脉和她根本没什么关系,母亲这一脉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要如何定义她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她牵连出来的事情甚多,婶奶奶和母亲的关系就已经够让人值得揣摩了,有多处一个阿姑来,我总觉得这事有些悬乎的不分明。
怪不得我在来的时候奶奶会说那些话,母亲也说等我在这里熟了一些之后就把一些原委告诉我,可是我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老头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于是这个话题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回到崔岩临的那件事上,其实崔岩临后来改成了姓赵,他的事也多半有些明了了,我们村姓赵的虽多,但是出事的就是赵老倌一家,这崔岩临多半应该就是赵老倌家祖先了,只是是哪一辈的话,我推算了下,总该是赵老倌爷爷辈的。
果真,老头说的和我想的基本吻合,崔岩临将名字改成了赵岩临,老头说这个赵岩临从赵老头那里也没继承到什么,唯一得到的就是一罐银元,也不知道是赵老头什么时候积攒下来的,他只记得赵老头临死前说这一罐银元是一罐子债,要赵岩临把它埋在地下头封起来,不要动里面的一块钱,否则就会惹来灭门之祸。
赵岩临倒也听话,果真就把这一罐子银元埋在了房子底下,从没有用过。听到这里,倒是和周先生那次忽然到访和我们说的那罐子、赵老倌家无缘无故挖出来的银元很好地衔接了起来,当时我还纳闷那一罐子银元是哪里来的,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后面的事自然也就明了了,邱布的到来让他家无意间挖到了银元,暂且不说邱布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他家动了银元,于是全家死绝了,和赵老头临死前说的一点都不差,只是听到这里,我问老头说,那么崔岩临既然已经在我们村子安下了根,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而且半夜的还挑水,很显然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多半是亡魂无疑。
老呕吐叹了一口气,说这事就要就没人说得清了,因为崔岩临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镇子,但是忽然有一天村里人就发现有人在半夜里打水,后来说这人是崔岩临的传言就在村子里流传了出来,也没人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再说了,他已经是那么久的人了,即便有人见到,也认不出来吧?
老头这倒是说的是,于是崔岩临的这事也无法再细究,只是他消失的地方是在这一片坟地上,就像薛怀疑的那样,这里会不会是我们家的祖坟所在的地方,如果是,那么崔岩临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值得深思的味道了。
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忽然说了崔岩临的另一件事,是关于崔岩临死后的。他说据说崔岩临才死了一天,身上就开始长东西出来,老头买个关子让我们猜猜看是什么,他说是蘑菇,才一天,蘑菇就从尸体上纷纷长了出来,而且每一个都连着血肉,就像是从血管里、皮肉里滋生出来的一样,特别是他的嘴巴里,长出来的那片蘑菇状的东西完全就是和它的舌头是一体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忽然说,但是有人说那不大像蘑菇,他说我们见过绿色的蘑菇没有,崔岩临舌头上长出来的那东西是绿色的。
听到这里的时候,母亲描述外曾祖父死后诈尸的话语忽然在耳边一阵阵响起来,她说外曾祖父的舌头上长着一块绿色的什么东西,看着有些像玉的颜色。
听老头说到这里,我久久回不过神来,薛才问他说,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然后老头才说镇子里有从我们村来的人,他们经常说起这些事,所以他自然也是听他们说来的了,薛追问说是哪些人?
老头说几十年前有两个姓石的小伙子经常到这里来,他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又是一起做事的,所以就很熟,这些事就是他们说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头忽然看着我,然后继续说道,他们一个是你的爷爷,一个是你爷爷的兄长,而且你爷爷的那个兄长,还娶了你母亲的一个姑姑回去,你应该见过她的吧,他说的这个人是婶奶奶!
听到这里,我已经彻底惊呆了,老头和我说的这些,完全是家里从来不曾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