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辉透过浓浓烟雾洒在焦灼枯黄的山顶上,朦胧中蕴染层层薄光,竟有种仙雾缭绕的美好错觉,惹人迷恍。殢殩獍晓
若非脚下越来越浓郁的褐色土壤,若非耳中越来越清晰的剑器交鸣,华思弦便不会那么快地清醒自己回来的目的。
至少,不会难过自己还活着。
因为还活着,便不得不面对许多不想去面对的人和事。
因为还活着,便要将所有的真相弄清嬖。
尤其是,感情。
一路行来,在这经过彻夜厮杀的山顶上,不时可见许多鲜血早已凝固的尸体遍地横陈。
剩下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也是几近筋疲力尽、伤残惨重,却明显可见已是慕容祚这方的人马胜算更大榔。
而那只不知从何冒出的捣蛋巨兽在制造了这场漫天大火之后,竟不知何时又消失了踪迹,洒然放任着两方人马交相狠斗,再未掺和。
可纵是如此,被它重伤的陆云与叶青二人尽管有苍墨擎的出手相救,却还是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气息微弱,唯有依靠静心打坐方能调息。
“阿弦!”
当身披一团柔和晨光的华思弦自大片浓烟中意外钻出,满山的空气似乎突然间被无形中隔绝,唯有那炽浓刺鼻的烟雾猛烈呛入咽喉,带起无限刺激与狼狈提醒着所有人,这一场战役因谁而起。
不远处,第一个发现她的慕容烨凤眸瞬间光芒倏绽,惊喜与意外的失声低呼也迅速唤起其他人注意,引起数道目光同一时间齐齐向她聚落了过来。
晨风中,柔柔的轻风不时地掀起她那件不太合身的纤白衣衫,将那宽大的衣料随着山风在空中扬起又落,益发显得衣下的纤细身材单薄瘦削、惹人怜爱。
但见她只定定地立在那里,目光透过薄薄烟雾投向前方那名早已血衣尽染的冷酷男子,不言不动,如同虚无。
朦胧的光芒罩着烟雾极尽温柔地将她包裹其间,或隐或现,明明那么近,却又似远在天边,那样的遥不可及。
“祚,小心!”耳边有急促的催唤响起,慕容祚尚未回神,便听“噗哧”之声随之响起。
望着那张看不清悲喜的清丽面孔蓦然间出现眼前,投身厮杀的他有那么一刹的迟滞,以至整个人原地怔怔而立,竟是忘了此刻尚还身处险境。
可随之而来的刺痛却迅速唤醒了他的发愣,也让他因此在那双原本写满冷漠疏离的眼底再见熟悉的紧张与担忧。
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却已足够让他骤凉的心逐渐回暖,薄唇竟因此而不自觉地轻勾,身体则在同时迅速做出了最冷静的该有反应。
电光石火间,但听有人一声惨叫,渗人至极。
顺目看去,便见不慎身受一剑的慕容祚眨眼间已手起剑出,齐根削断那只执剑刺入胸膛的手掌。
如注的鲜血迅速自眼前喷出,再度染红周遭大片的白烟。
而他,却在对手一脸惊骇中,再度手心一翻,饮血长剑毫无感情地齐柄没入对方心脏。
苍墨擎眉心一皱,快速闪身来到慕容祚身侧,沉声道:“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止血!”
说话的当口,但见他手中寒剑疾疾翻飞,牢牢替对方截住从旁刺来的数支长剑,用实际行动让慕容祚得以脱离险境。
而同样因华思弦的到来而分心失神的慕容烨则在莫言、冷石等人的全力护卫下,略显落魄地收回未被回应的视线,提气用力抓住慕容祚的肩头,纵身将他快速带出厮杀阵地。
满面焦急的舒逸辰早已快步迎上前,不待慕容烨松手便疾手连点慕容祚身上几大要穴帮他止血,再扶他就地坐下,不由分说盘腿替之运功渡气。
一旁的澹台沁舞则满面紧张地飞身奔上前,不顾得从前的矜持与顾忌,一把扑进慕容烨的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她担心他、害怕他会有事的话来。
可对方对她的担忧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立在原地僵硬不动,眼里始终映着那个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之吹走的单薄身影。
待澹台沁舞回神,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紧抱着身边的男子,那陌生却又熟悉莫名的气息尽管混染着血腥,却依然触动着她的心房,让她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他,永不松手。
可一度疏离僵硬的男子却终于有了反应。
没有感动,没有责怪,甚至连一丝嫌恶的态度都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拉开她的双手,用不含一丝情感的声音应一句“我没事”,便径直走向立在不远之处的清丽女子,轻声唤她“阿弦……”
“……太子殿下,你不该来的。”抬眸静静地看向他,华思弦苍白消瘦的面上写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更多的,却是对这宿命般的事实认命叹息。
她何尝不知他是多么执着固执的男子,便是明知所有的一切都不单纯,一旦涉及她的安危,他也会赴荡蹈火,义无反顾。
她是感激的,她是歉疚的,可事到如今,她却更多的觉得是负累。
她的命不过蝼蚁,根本不值得他为她诸多奔劳牵累,更不值得那些关心和担忧他的其他人因她而受到牵连。
可他还是来了。
曾经尊贵无比的骄傲公主为了他不顾千辛万苦无怨无悔,为他在生死危际紧张得透不过气,为他安然无恙喜极而泣……却只换得他淡漠的一声敷衍了事,便无情将之置若空气。
他似是忘了,对方也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妃子,是一个身心皆忠情于他的娇贵女子。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却是她!
是她的存在造成了这一切。
慕容祚的步步算计,太子的处处受制,那么多人因她而死的遭遇,只是因为她是个出身不详的人。
她,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该与不该,我都要来!”望着周身散发着冷漠与疏离的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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