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更可恶的是,她竟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是亲热。
认识到这一点,她满心里不敢置信。
这个在自己心中一直是邪恶、冷酷化身的男人,到底是用了什么魔力,竟会让自己不知不觉中,对他改观?
见她是真的恼了,慕容祚这才有些遗憾地松开手,却见她一经解脱便翻手猛照自己胸前刺来,不觉俊眸微异,眼中有让华思弦看不清的复杂情感瞬息划过,快得让华思弦根本捕捉不住。
再回神际,便发现他已经快自己一步将她的皓腕扣住,轻重得宜的力度无端令她身心微颤,竟下意识地不敢再看向他的眼睛。
“你当真如此恼我,竟要攻我心门,致我于死么?”低低一叹,慕容祚看着那双倔强垂落的美眸,心底的火热点点生凉。
方才那一招,若非他及时制住,此刻躺在她身旁的,或许便会是自己的尸体。
可他,却不忍责怪她。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想去赌、去放任她的动作,赌她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在意……
可他终究不敢赌。
死对他而言,毫不可怕。可他却怕,若没有他的存在,这个心中还有别人的女人,是否又会再度回到慕容烨的身边,成了他的妃?
而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发生的!
气氛忽然间沉寂得让人难受。
华思弦只觉四周静得吓人,除了手腕处还有那人真实传来的温度,她仿佛瞬间掉入了一个无人空间。
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大得足以震破耳膜,周遭再无其他。
良久,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情形,终于施力挣了挣,小心地再度抬眼看向身侧之人。
然而只这一眼,却让她的瞳孔随之一缩,心也下意识地一颤,直直对着那双满是受伤失意的俊眸,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直以来,她见到的他无论是自信的,骄傲的,冷酷的,邪恶的,甚至温柔的样子,都不曾有这样触动过她的心。
可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却写着她不敢去看的受伤,不能忽视的深情,还有,他对她无止境的包容,与放纵。
他,竟是丝毫也不怪她?
方才那一瞬间,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本能动作,若非他及时制止,她真不敢想象后果。以至她在醒悟过来的时候,亦是面色骤变,后怕不已。
因为,她根本从未想过要去杀他。
就算他曾那样伤她、害她,她也从不曾想要致他于死地。
而方才,只不过是她一时气急,才胡乱出的手。
可这一刻,望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叹息,她竟不知道,为何自己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会那样的紧张,与害怕?
害怕……
想到这一点,华思弦清亮的美眸忍不住再度躲闪逃避,避开那双始终牢牢紧锁着自己的俊眸。
是的,她在害怕。害怕他会死,更怕是自己失手害了他。
他根本,不希望他死。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想法?为何,竟会在乎他的生死?
一时间,她心里乱极了,却又从没有这样的清楚。
她忽然清楚,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在害怕杀人,不是所谓的善良作崇,而是因为自己打心底里,不想去伤害他!
慕容祚,他成功了吗?
成功地让她沦陷进他精心计设的陷井里,不再挣扎,也逃离不去……
***
夜色深浓,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已高高升起。
当陆云看着主子面色不佳地与那人一同自房间出来时,俊脸便不自觉地暗沉几分。
而浅歌见小姐竟破天荒地不再排拒姑爷,还肯任之揽着腰际,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却因为怕小姐别扭的毛病再犯,她忍乐忍得好辛苦;直待服侍了小姐穿戴好跟在小姐、姑爷身后前去用膳,她才敢时不时地乐得眉眼飞花。
若她知道其实小姐和姑爷虽同卧一室,却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她便不会是这么高兴,而是纳闷了。
不过说话回来,要说二人同睡一榻什么事也没发生,也是不太可能。只不过,发生那件事的两位主角却极有默契地缄口不提,她跟别人又岂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