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晚,我把陈珂也叫上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约在了一家饭店吃饭。
再见到安晓桥,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她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憔悴没有精神,而且眼袋和黑眼圈尤其地明显,穿着打扮也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不知道她在婚姻里究竟承受了什么,为什么短短几年,她却变得如此形如枯槁。
陈珂也大吃了一惊,我们面面相觑地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地问道:“晓桥,你为什么想出来找工作?”
她苦笑了一下,她说:“如果我告诉你们,我老公又和张一怡那个贱女人到一起了,你们会信吗?”
“什么?”本身正义感强烈的陈珂当即拍桌子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安晓桥。
安晓桥倒是显得比我们淡定很多,她喝了一口气,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其实这也不稀奇,他本来就一直忘不掉她。从刚结婚的时候就这样,现在两三年了,那贱女人知道我老公赚了钱了有点实力了,就又和他联系上了。”
我和陈珂听得心惊胆颤。安晓桥却十分地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我隐隐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衰竭和一颗真心的死去。
“他们……他们只是联系上了,没……没怎么样吧?”陈珂小心翼翼地问道。
“呵呵,不知道。我看了他的手机短信,约过好几次吃饭,两个人还一起出去旅游过,你们觉得呢?”安晓桥自嘲式地讥讽道,说着说着,居然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和陈珂不约而同地握着她的手,我说:“晓桥,别太难过。不管怎么样,我们一直都是你的朋友。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能帮的尽量帮你。”
她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她说:“没什么难处,最难的时候过来了,现在孩子大了,不用喂奶了。我觉得再难,为了孩子,我也能挺过去。说实话,这两年我究竟过的什么日子,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真的。”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哭了出来。陈珂赶紧抽了几张卫生纸,塞到她的手里。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定了定情绪,又一脸释然地笑道:“没事,这都不叫什么事。我现在只想重新工作,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公司还要人的话就最好了,从前那些惹人嫌的人都不在了,我还可以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莫名的坚定,那种眼神我到现在见过两次。一次是陈珂在孩子离去后重新振作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安晓桥所传递给我的。
每个女人,但凡被剥夺了挚爱的权利,但凡被生活逼到绝境,但凡明白了一切靠任何人都无用只能靠自己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力量从心里迸发出来,也就是因为那股力量,促使她敢于重新站起来,敢于再一次迎接人生的挑战。
我喜欢这样的安晓桥,此时,她身上的能量已经积聚到了顶点,她对婚姻的承受能力也积聚到了顶点,她在最绝望的时候绝处逢生了。
“好,放心。我可以安排你回市场部,不过,你还是得从市场专员做起。这样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没事,现在能有份工作让我走出家门就很好了,能做回老本行最好了,我之前就喜欢市场这份工作。”她握着我的手感激地说着。
我们草草吃了一顿饭,她便说她要赶回家去带孩子,于是我们目送着她骑着电动车回家。看着她的背影,我和陈珂的心里都是一阵悲戚。
“胜男,我突然再也不敢走进婚姻了。好像每个女人结了婚都会后悔。”陈珂突然说道。
“那你这么说,你让我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我无奈地笑道,内心也被安晓桥的突然出现给弄得满是凌乱。
“你可不一样,你要嫁的是你最心爱的男人。有情饮水饱,何况又是个知暖知热的。你放心,你会幸福的。”陈珂笑嘻嘻地说道,她似乎并不为我的未来担心。
可是,真的会是如此么?我在无限焦虑之中期待着我和曲歌的未来,希望那会是美好的。即便也逃脱不了柴米油盐所带来的繁琐,那至少爱是一味绝佳的调剂品,能够让我们在通往婚姻的路上顺顺利利……
婚姻,毕竟还是爱情的最好证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