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默看了她些许,最后却是手一拂,声音沙哑道:“我不渴。”
如锦见他明明很难受,就又凑近了几分,柔声道:“喝了那么多酒,你一定难受,还是……”
话没说完“哐当”一声,竟是茶杯碰撞车壁最后落在藏青色地毯上。如锦搁在空中的手还没收回,对方眼中的不耐一闪而过,跟着没好声地道:“说了不要喝就是不要!”
竟是有些孩子般的任性,但显然还含着不快。
如锦僵硬着表情收回了手,察觉到他衣上溅着的茶水,拿着帕子的手想要上前,却似想到了什么,只将帕子放在一旁,轻道:“擦擦吧~”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埋怨。
唐子默果真连瞟都没瞟那条帕子一眼。
车厢内很安静,如锦心头苦涩蔓延,覆了睫毛,敛了神色,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听得唐子默打酒嗝,空气中便是酒气横生,如锦亦会抬头看他,后者只将头靠在车壁,眼睛眯着,也不晓得是睡着还是醒着。
经过巷子的时候,路道有些不平,马车亦有轻微晃动,如锦见他的头摇晃着,便取了旁边的软枕,想给他垫在脑后。手方伸过去,唐子默便睁开了眼,她的脸上闪过惊讶,望着手中的软枕就说道:“我怕你撞疼。”
唐芋默却瞧了她几眼,最后抓过如锦的手腕就将她往自己身前带。
手劲极大,如锦的手一松,软枕掉在一旁,不明所以地望向丈夫。
唐子默眼神复杂,手上微微用力,见着她疼地蹙眉却并不放开,张口就言道:“我待你可好?“如锦微滞,抬眸望他。
“你自己说,我待你可好?”唐子默的手劲越发大,还不停晃着如锦。
“你对我很好、很好。”如锦连忙回话。
唐子默这才小了力道,左手固着她的腰际,喃喃道:“那你为何还不满,为何还要抱怨?”
如锦听得糊涂,方想再问的时候,却觉手上一松,身前一重,竟是唐子默直直倒了下去。如锦动了动,却发觉根本搬不动,只得由他这样靠着。耳边还有他沉重的唤声“锦儿、锦儿我待你可好?”
不知为什么,被他这番莫名对待,如锦反倒是没有生气,只觉得他的声音唤得让人心情沉重。
唐子默枕在如锦的肩上,呼出的酒气全都洒在周围,她微微蹙眉,有些难闻。肩头酸楚,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去,腰间的手却收得更紧,那绵长又幽深的唤声再次响起。
“锦儿,我待你那般好,为何你还要埋怨,真的是我做的不够吗?”
如锦听了心中微颤,低头看他,他却依旧睡得很沉,似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想起上次去利吉大道那,回府的时候在马车上他也是这般异常,如锦隐隐觉得又是因为自己。
他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怎么只揪着问待自己好不好?这样的问题,〖答〗案不止是自己清楚,他亦是明白的。
沉思了许久,突然又想起亦然的话,说席间唐子默出去过一趟,紧跟着回来就变了。
难道是见了什么人,又是谁会与他说关于自己夫妻间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