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感染的医护人员增加到10人。
3月16日,首次发现有医护人员家属染病。17日,感染个案突破100宗。18日,香港出现首宗本地感染及死亡个案。
从个别医院的“点”状扩散,到淘大花园的“面”状扩散,成为香港疫情的一个重大转折点。3月中旬前后,一名曾经入住威尔斯亲王医院8a病房的肾病病人,数次到九龙观塘地区的淘大花园e座探望自己的亲戚,没想到竟使淘大花园成为这次疫情的重灾区。
3月26日,港府卫生署证实,淘大花园e座有5个家庭7人受感染。28日,淘大花园的感染人数大幅增加到63人。31日,感染人数再激增至213人……!
而濒临香港的南海市,仅发现了三名感染者,还没等临床确诊为sars感染病例,就已不治身亡,其中一名还是医科大学教授。
曾到两地考察过的丁昊南,对南海市与香港的联系有多密切还是知道的。几个口岸人来人往,二十四小时川流不息。要说南海没有人被sars感染,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看到这里,丁昊南放下手中的材料,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正如材料上所说,去年就出现了该病毒,那我们的确需要做一些防范措施。毕竟春运刚刚结束,谁也不敢保证回乡民工没把病毒带回来。”
不等赵维明开口,田文建便凝重地说道:“去年就有类似病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在我看来,就算j省现在没有人被sars感染,那也得采取有效措施,严防感染病例输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
丁昊南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面对错综复杂的疫情,我们采取措施既要十分果断,又需慎之又慎。如果措施过火,造成过分的惊恐,很可能导致j省经济窒息,遭受不必要的重创,甚至引发激烈的社会动荡;但是如果措施迟缓、不得力,又会给人民生命安全、身体健康造成严重伤害。”
面对两难选择,想要眼前这位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判断形势,权衡利弊,作出决策,的确没那么容易。田文建沉思了片刻,凝重地说道:“丁省长,我知道要您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作出决策很难,但至少可以做一些准备工作。
比如与香港卫生署取得联系,获取sars病毒的第一手资料;要求各级卫生管理部门,对各医院收治的患者进行排查,一但发现感染者就能迅速隔离,确保病毒不会蔓延;以及囤积医疗物资,筹措专项资金等等。”
在丁昊南看来,田文建的建议还是比较合理的,但就凭他这三言两语就作出决策,那也太过儿戏了。面对着二人急切的目光,丁昊南突然站了起来,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一位关系较好的卫生部副部长的电话。
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副部长闪烁其词,顾左右而言他,聊了十几分钟,愣是没有个明确的说法。丁昊南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他对有关部门的办事方式太清楚了,遇到问题谁都怕担责任,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自曝其丑。
想到这些,丁昊南立即说道:“田教授,你提供的材料很重要,你的建议也很中肯。这样……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毕竟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摸黑,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你协助。维明同志,你跟我一起去见苗***,对了,把长坤同志和卫生厅的王厅长也叫上。”
引起省领导的高度重视,田大博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可不想被“软禁”在这里,立即摇头说道:“丁省长,事实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再说我学的是哲学,并不是医学博士,留在这里真帮不上您什么忙。”
丁昊南摆了摆手,一边往会客厅外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担任过龙江空军医院院长,在传染病防控方面比我们有经验。就这么说定了,等我电话。”
不想田文建当一辈子教书匠,正想方设法让他走回“正道”的赵维明,重重的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田教授,你可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中青年干部,还曾参加过国务院调查组。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田文建头都大了,刚把二位大佬送出门外,就见丁昊南流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并回头问道:“维明同志,田教授还是体制内的人?”
“丁省长,别看田教授年轻,他的履历却不一般啊。”
赵维明回头瞄了他一眼,随即如数家珍地介绍道:“他可是全军第一个‘兵院长’、‘兵常委’,不但率先发现了hiv感染病例,而且还率领龙江空军医院四百多名官兵参加过98抗洪,先后荣立四次三等功。连薄老、陈老等七位中央老首长,都对他和他的空军医院另眼相待啊。”
电梯门刚“兹”的一声关上,丁昊南便忍不住地问道:“真的?”
赵维明重重的点了下头,不无得意地笑道:“真的,事实上他所做的还不止这些。您有所不知,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蓝天控股集团。甚至连现在的蓝天船舶制造公司,都是他一手盘活的。”
能得到中央老首长的青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丁昊南轻叹了一口气,不无感慨地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可不能让这样的人才埋没了。”
“那您得盯紧点。”
赵维明捏了捏鼻子,顾作神秘地说道:“中办的乔局长、邻省的阎副***和国资委的胡副主任,都看好这小子呢。要不是一辈子只能参一次军,总参谋的王部长、空军的王副政委,非得再给他套上件军装不可。”
田大博士这横跨军政的庞大关系网,让丁昊南大吃了一惊。要知道中办的乔伟、邻省的阎志杰和国资委的胡报国,分属三个不同的政治派系。别看他们现在只是副部级干部,但都是各派系的重点培养对象。
想到这些,丁昊南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说道:“老赵,哈佛大学毕业的博士咱们省可没几个。既然是省委组织部重点培养的中青年干部,那可不能便宜了教育部。要不把关系调到社科院去,先定个正处级研究员,你看怎么样?”
省社科院是隶属于省政府的正厅级单位,工作性质与江大很相似,再说只是把关系转过来,人还可以在江大继续教书,这倒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过渡方式,但赵维明还是摇了摇头,一脸苦笑着说道:
“丁省长,人家四年前就是正处级了。先后担任过龙江开发区工委副***,虎林县县委副***兼代县长,江大哲学系党委副***。连在美国留学的这四年里,外交部驻波士顿领事馆让他以正处级干部的身份参加组织生活。”
丁昊南可不想错过这个与三位政坛新秀交好的机会,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那就社科院副院长,中央不是提倡干部年轻化吗?田文建同志要学历有学历,要资历有资历,我看没问题。”
赵维明权衡了一番,一边让开身体,请丁昊南先出电梯,一边低声说道:“那得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实在不行,可以请台东市委***任然同志,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任然的政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要不他也不能在短短的四年内,由一个排名最末的市委常委,成长为如今的台东市委***。但他是赵正东的铁杆亲信,也是j省政坛公开的秘密。正不遗余力巩固自己的执政基础,扩大政治影响力的丁昊南,对田文建那个能“承上启下”的人物更感兴趣了,顿时哈哈大笑道:“老赵,人是你引荐的,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哦。”
将田文建推出来,正是赵维明不甘寂寞的具体表现。毕竟他只是排名最末的副省长,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问鼎下一届常务副省长,那就必须得到眼前这位的支持。而他能拿出来的,只有田文建这个与方方面面都说得上话的人物。
打定主意“资源共享”的他,见心思被丁昊南点了出来,便不无尴尬的笑道:“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