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鸣一边倒着车,一边似笑非笑地问了句。
小辣椒急了,顿时咆哮道:“过了年人家才20呢,什么老大不小啊?”
杨晓光坐直身体,拍了拍他肩膀,一脸苦笑着说道:“老文,你以为我不想赶快把她嫁出去?来一个新干部就拜托我一次,都快把我办公室当婚姻介绍所了,问题是人家一个都看不上啊。”
小辣椒再泼辣也受不了这么多人的调侃,连连求饶道:“队长、政委,人家还小呢!我爸我妈都不急,你们急什么呀?”
姜院长板起脸来,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父母不急,那你为什么不回去过年?”
“别跟我们说什么为人民服务。”
见小辣椒要开口狡辩,杨晓光立即封上了她的嘴。看着她那副尴尬无比的样子,小娜连忙挽着她胳膊,吃吃笑道:“我们小梅有意中人了,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而已。是不是……我的好妹妹。”
小辣椒重重的点了下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恩,好几个呢!”众人顿时又爆笑了起来。
从虎林渡口去虎林县城要比开发区渡口去虎林县城近得多,但经虎林渡口过江的客车不但少,而且还很不正规。正因为如此,田文建宁可她在路上耽误一点时间,也不希望她有一点危险。
说说笑笑间,桑塔纳便拐上了去虎林的731国道。眼看县城越来越近,文启鸣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娜,文建这两天没在县委招待所,也没去县委大院上班……”
不等他说完,小娜便风轻云淡地说道:“他又惹麻烦了,我知道。”
“你知道了?”小辣椒一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娜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说道:“师傅他老人家说得对,他根本就不是当官的那块料。惹点麻烦也好,不惹麻烦说不定还回不去呢。”
姜正宝这番话搞得啼笑皆非,忍不住地问了句:“回哪去?”
“回江大教书啊,手续都办差不多了。”提起这个,小娜脸上洋溢着幸福无比的神情。
“啪!”杨晓光猛拍了下大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我说呢,原来他早就把退路想好了。”
文启鸣这才松下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看来我们是白担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子精得像猴儿似地,什么时候吃过亏?”
虎林县人民医院的规模,跟合并后的空军医院差不多。令文启鸣、姜正宝等人倍感意外的是,大过年的,医院门前却人来人往,门诊量起码在空军医院的十倍以上。
如果在以前,他们绝不会感到奇怪,但经历过“免费医疗攻坚战”之后的空军医院今非昔比,经老百姓们的口口相传,已成为龙江人民最信赖的医院,没有之一!
看着大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姜院长忍不住地问道:“老文,市局没通报什么疫情吧?”
文启鸣回头看了看,摇头说道:“没有,没有疫情,他们应该是来体检的吧?”
小娜拨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拨通,干脆将手机塞进口袋,一边提起行李往里面走去,一边微笑着说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走,进去看看。”
令他们更不可思议的是,院长里人头攒动,门诊大厅里却空空如也。小辣椒连忙跑到闻讯台边,跟一位值班的同行问道:“同志,请问高干病房怎么走?”
值班护士站了起来,指着后院一脸苦笑着说道:“你们也是来看田副***的吧?就在后面那栋楼,人最多的那一层的那一个房间就是。”
“人最多的那一层的那一个房间就是?”小辣椒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惊失色地问道:“你是说外面那么多人,都是来找我姐夫的?”
值班护士一愣,连忙问道:“您是田副***的亲属?”
“这是他爱人。”小辣椒把小娜拉了过来,看着被人们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急不可耐地问道:“同志,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小娜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值班护士连忙微笑着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听说前晚有几个干部跑我们这来跟田副***耍酒疯,老百姓就不约而同的来看望田副***。走一拨,来一拨,从早到晚都是人,都快把医院当县政府了。”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当然不能让初来咋到就帮自己减轻负担的田副***吃亏。更何况田副***不仅仅是清官那么简单,而且还是曾为郑小兰祖孙伸冤,为老百姓们免费看过病的“甜瓜院长”。
副***夫人驾到,值班护士不敢怠慢,连忙通知值班院长下来接待。面对着堵水泄不通的通道,值班院长也表示无能为力,只能请众人先上三楼休息,等人们散去后再过去团聚。
门诊楼跟住院部相距三十多米,打开后窗就能看到田副***那层。不看还好,一看众人差点爆笑起来。只见田大***穿着身病号服,被老百姓们拥簇在二楼的走道中间,手中还举着一电喇叭,一边挥舞着右臂,一边眉飞色舞地喊道: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利用法律武器来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去年全县各乡镇的十二起欠款官司,政府无一胜诉,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当然,诉讼成本太高,诉讼周期太长,基层法庭太少……的确大大制约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效率。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另外一种途径,从源头上解决负担太重的问题。”
这时候,盘坐在一楼花坛上的一个中年妇女抱着小孩儿站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喊道:“225!”
“225!多一分都不交……”
这可田副***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儿,从四面八方赶来探望的群众,一个个慷慨激昂的喊了起来,雷鸣般地吼声在医院上空回荡,排山倒海的气势,表明了他们不原意再超额交纳税费的决心。
田文建可不想引发出什么群体事件,立即举起右臂向下压了压,冲下面大声问道:“乡亲们,你们知道225这个数字是怎么来得吗?为什么不是200,为什么不是250?”
大院内顿时哄笑了起来,田文建突然脸色一正,接着说道:“现在我告诉大家,这个数字是按照咱们县去年农民平均年收入的25%计算出来的。数字是什么玩意?数字是人算的,能给你算一千,也就能给你算一万。你穷不等于别人也穷,反正是平均,挪一下小声点,加一个零谁知道?”
楼下的一个老大爷反应了过来,连忙仰头问道:“甜瓜院长,你是说今年225,不等于明年还是225?”
老百姓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田文建微微的点了下头,凝重地说道:“是啊,所以我才要大家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什么方式呢?那就是学好和用好《村民委员会组织法》和《村民委员会选举法》……”
看着田文建侃侃而谈的样子,杨晓光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小田是生不逢时啊。”
“他只在凭良心做事,没您说得那么好。”小娜依偎在小辣椒的身边,紧盯着对面的爱人,一脸幸福无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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