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航运公司,参加一些国际上的公开拍卖,等积累到足够的废船交易经验后,再谋求进一步的发展。”
吴总工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计算了一番,突然说道:“按印度的价格计算,国际废船交易价格基本上达到了废钢价格的1.5,如果不把船用设备都利用起来,那这个利润就微乎其微了。”
“恩,所以我们才要尽可能地低价购船。”
田文建话锋一转,满面笑容地继续说道:“印度有印度的优势,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由于采用液化石油气切割,他们的切割成本大概是我们的3倍;电力的价格更高,最起码是我们的四倍。
另外专业机械方面我们也占优势,这就意味着我们的效率要比他们高。拆一艘同样的船,他们需要一个半月,而我们只需要一个月,那这个人力成本就一下子降下来了。可以说就总体而言,我们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田文建刚刚说完,陆厂长接过话茬,若有所思地说道:“利润肯定是有的,就是多与少的问题。对我们来说,既然想上这个项目,就必须解决‘钱、船、人’这三个问题。没有钱,没不着船;有了钱,到哪儿去买船;船买回来了,让谁去拆船。”
到底是当过厂长的人,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去了。早有准备的田文建,立即笑道:“资金的确是个问题,除了向银行融资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渠道,毕竟购船款不是一个小数字。很显然,银行我们是指望不上了。
但龙江除了几大国有银行外,还有一家农村合作信用联社。而且他们还是一家有独立swift系统代码的一级法人单位,完全可以给我们开信用证。”
尽管吴总工对金融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信用证不就是钱嘛,你没钱人家凭什么给你开?”
“信用社不比那些银行,跟我们一样都是后娘养的。所以在为企业服务这一块,他们的政策比较灵活。我打听过了,他们刚推出一种叫进口押汇的服务。也就是当我们收到国外银行寄来信用证项下进口单据,需要对外付汇的时候,如果出现资金周转困难或资金未能及时到账,就可以用进口的废轮作质押,向他们申请办理进口押汇,获得资金融通,及时对外付汇赎单,以获得进口废轮尽快拆解和销售的宝贵时间。”
田文建顿了顿之后,不无得意地继续说道:“拆船不比造船,对我们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再说他们也不是傻子,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利润。更何况他们还是地方金融机构,理应支持地方企业的发展。我们真要是干起来,那不但能上交大笔利税,还能提供几千个就业机会,市里和区里肯定会支持,肯定会帮我们去做他们的工作。”
一直保持沉默的乐老***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这个办法不错,我看行。”
乐老***开这个口,就代表着老干部们的思想做通了,已经默认了造船厂变拆船厂这个现实,田文建一阵的狂喜,接着说道:“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买船。国外我还有一些朋友,他们正帮我收集这方面的信息,而且也都有了反馈。
这个月底到下个月中旬,日本、美国和英国的六家航运公司,大概有四十三条万吨轮退役。我想请吴总工跟我跑一趟,看能不能在年底前拿下一条废轮。”
“出国?”吴总工一愣,忍不住地问了句。
田文建重重的点了下头,微笑着说道:“您老不但懂技术,而且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么大的事儿,您老不去怎么行?”
“甜瓜说得对,你必须去。”
“是啊,小田又不懂技术,一条船能拆多少钢板?哪些设备可以再利用?他怎么知道?”
“老吴,这可是件大事,你不去我们不放心啊。”
……
老同事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吴华彬沉思了片刻后,毅然答应道:“去就去,就当故地重游。”
“您老得把身份证给我,我要给您办护照和签证。”
田文建刚刚说完,李田宝突然站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的摸口袋,一边呵呵笑道:“在我这,在我这,都在我这儿保管着呢。”
众人顿时哄笑了起来,之前的那点不快一扫而空,尹老***更是捧腹大笑道:“甜瓜,你是真找了个好翻译啊!吴老不但精通英语,而且还会说日语,是我们厂最有学问的人呐!”
“荒废了,都荒废了!”吴总工摆了摆手,摇头笑道:“田***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回去后我得抓紧温习温习。真要是出点岔子,丢人是小事,耽误工作可就是大事了。”
尹老***指着他鼻子,笑道:“老吴,你就别谦虚了,咱们共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你有多大学问我们能不知道?话又说回来,这次是去日本、美国和英国。如果是去俄罗斯,你还真不行。那得老陆去,他那个俄语才叫个好呢,不但会说而且还会唱。”
不等陆老厂长开口,田文建便感慨万千地叹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厂藏龙卧虎啊!”
“光藏着有什么用?得拉出来溜溜。”乐老***放下杯子,呵呵笑道:“小田,咱们言归正传,说说最后一个问题。”
田文建微微的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技术这一块我想把陶工他们调回来,毕竟钢结构那边没什么技术含量,总让他们呆在那里太屈才了。同时还能借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人家的设计和建造技术。
环保问题也很重要,我们绝不能干那种祸害子孙后代的事,所以我准备请江城大学环保系的专家们过来,与开发区环保局和废旧危险品中心,组建一个环保部门,专门制定环保计划,全程监管拆卸过程。”
“一万吨的废轮,起码有一千吨的垃圾。你考虑的很周密,的确有这个必要。”吴总工点了点,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销售这一块我负责,一但采购成功,我就立马回来跟各大修船厂和废旧钢材经销商联系,争取在废船抵达码头前能收上几笔定金,一是用来添置必要的机械设备,二来可以解决工人工资的缺口。”
信用社那边只能授信开证,提供进口押汇服务,不收点定金船厂还真没有资金运转。陆厂长点了点头,不无感慨地笑道:“一环套一环,除了出国费用之外,全部用别人的钱做生意。小田,你真是个玩空手道的高手啊!”
“这不是没办法嘛。”
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一脸苦笑着说道:“说心里话,我真不想借钱。面子不面子先放在一边,光信用社的利息和给付定金企业的优惠,就不是一笔小数字,少说也得一两百万,有这钱干什么不好?非得送给他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哪有什么血都不出,就能赚大钱的道理?”老***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还是说说工人怎么解决吧。”
“工人简单,蓝天技校不是开张了吗?要多少人,要什么样的人,跟吴校长说一声就行,不但不需要我们操心,他还得给我们点好处费,谁让他们的学费收那么高呢。”
田文建掐灭了香烟,继续说道:“另外用工政策也照集团公司那样执行,跟区劳动局劳务派遣公司签订用工合同。”
陆厂长重重的点了下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有活就干,没活就散,可不能再干那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傻事了。这个办法不错,我看行。”
钱、船、人这三个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老爷子们还意犹未尽,七嘴八舌的又讨论了近两个小时,直到乐老太太招呼他们吃饭,才意识到肚子饿得咕噜叫。
田文建可没时间留在这里陪他们吃饭,婉拒了一番后,一边接过他们给小娜带回的大麻花,一边凝重地说道:“老***,拆船协会这一块就麻烦您老了。资质倒没什么,但会员费却不少。账上还有三十几万,我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敢动,您看看有没有缓交的可能,如果没有,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拆船协会虽然是经民政部批准登记成立的拆船行业社团组织,但却在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和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指导下开展工作。
这个政府与企业之间、国内与国际合作交流的桥梁和纽带,虽然不是什么政府部门,也不是什么事业单位,但却行驶着政府的权力。不成为他们的会员,不经过他们的核定,那就无法名正言顺的拆船,更享受不到废船进口环节增值税先征后返的优惠政策。
核定就等于审批,审批就是管理,管理就是收费。哪怕是社团组织,你既然想干这一行,就得接受他们的管理,老老实实的缴纳会费。
乐老***暗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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