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什么话,父亲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又莫名其妙的被拦在了帝都,好不容易赶来,就看到这热闹的灵堂,姐姐你的心情很好啊,脸上笑容都藏不住,知情的明白你父亲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仇人死了。”李想对着李曼表情淡淡的开口道。
“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有立场指责我,爸爸死了,我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你根本不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我们李家的东西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沾染。”李曼红着眼,怒斥李想,越说越顺溜,没有了刚刚开始的紧张。
“你说你伤心?一个伤心的人,哭都哭不出来,眼睛还是抹了清凉油才有点红,这也叫伤心?还有外人?你是说你舅舅?也对,我们姓李,他姓陆,的确是外人!”李想一脸嘲讽的看着李曼,声音平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大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曼的眼睛,果然只是有些红,却一点眼泪都没有,原本觉得是哭过了,把眼睛哭红的,可是现在一看,如果是哭红的眼睛一定会肿,可是她这模样,眼睛上精致的妆容一点都没花,也不肿,就是有点红,漂亮倒是挺漂亮的,不过这爹死了,哭都哭不出来,还要用清凉油才行,这就太夸张了,这姑娘心有多薄凉?
李想虽然没有哭的样子,可是她被陆闲背后的小动作搞的,又是约布鲁斯王子骑马,又是送医院,然后才赶飞机过来,一脸疲惫,再加上她皮肤非常白,脸上也没有化妆,涂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素面,苍白的很,脸上表情淡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严肃哀伤,相比之下,那只是眼睛有点红,但是气色非常好,脸上还有淡粉腮红的李曼真是一下子就看出区别来了。
就算不是亲爹,那也有养育之恩。如今又跑来说是亲爹,这还好人死了,要是没死也要再死一回,亲爹死了,女儿的都不会哭,还要用清凉油作假……
不过心底对李家二小姐再次佩服一次,这明晃晃的装傻,说陆闲是外人,可真是有勇气,对于这位刚刚花了天价巨资买下一块地的陆闲,平城的人民都很好奇,觉得陆闲那绝对是资本雄厚。都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合作。
“谁是外人,你说的不算,要用事实说话,王律师,你上前跟她说吧。”陆闲显然是有备而来,葬礼上不仅带哭丧队,带保镖,连律师都带来了。
一个头发梳的油亮,脸颊瘦削的男人站了出来,说实话,陆闲不说他是律师,他是全场最像来奔丧的人了,一张脸天生哀苦的模样。
只见他的腋下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推了推他鼻子上面的金丝边眼镜,一脸严肃的从公文包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斯斯文的开口道:“李想小姐,我的当事人将以商业诈骗罪名起诉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作为对你不利的证据呈……”
“放你妈狗屁!”律师的话还没有说话,一句中气十足的国骂就把他打断了,任由律师有多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面对这样蛮横无理的骂声也说不下去。
他推了推眼镜,有些错愕的开口:“你,你这人怎么骂人?”
“骂人,我还打人!”一个拄着拐杖老态龙钟的老头用他那十分结实的拐杖对着律师的腿就是一下,吓的他连连后退,直接撞到了身后的陆胖儿,看到那粗*大的拐杖,吓的身体都软了,直接靠在了陆胖儿的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看的周围的人一脸怪异,都听说这陆总十分重口,不仅玩女人,还和儿子一起玩,现在这个样子,莫非连男人也玩?还是一个长相这么磕碜的……
这老头是李家乡下旁支的一个老太爷,辈分是现下李家活着最大的,李想掌握建华商贸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安抚老宅的这些老家伙,不指望他们帮忙,关键时刻不要捣乱就行,李想很大方,他们自然也很安稳,现在听说李曼这个败家的准备把李家卖给她舅舅,这些人都急了。
若是没有尝过李想给的好处就算了,这尝过了,让他们吐出来是绝对不愿意的,用膝盖思考就知道,一个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姑娘,李家就是她的后台。一个是娇滴滴的大小姐,陆家外孙女,还有可能不是李家的血脉,若是让她掌权了,李家还跟李家有一毛钱关系?
李建华早不死晚不死,这个时候死,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份亲子鉴定,这里面没有什么内*幕,谁信?
“我不管你是什么玩意,我们李家不欢迎你。”老头老态龙钟,说话却还掷地有声。
李曼看半天没有认出这是谁,她很少回老宅哪里记得这是什么亲戚。
李想恭敬的喊道:“太叔祖爷爷好,劳烦您了,现在家里也没有长辈,麻烦您来主持大局。”
太叔祖?太爷爷的叔叔?还是叔叔的太爷爷?这是什么辈分关系,李曼给绕晕了,而陆闲也有点模糊,他们都是红几代,其实先祖都是农民,家庭成分很单一,李家现在不出息,可是当初毕竟是一地乡绅,辈分多的很,家族成员多的很。不过看到这老头这么老,还是李家的什么人,他们也不敢太怠慢,本来就是急急忙的办葬礼的,李曼是心虚,不耐烦,而陆闲是着急,他手上的现金流基本是空了,欠了一屁股债,那边的工程又没有办法开工,只要李想手中的那块地没有弄来,那工程就开不了,开不了,就等于一大笔钱砸在了手里,现在陆闲急需要一笔钱盘活自己。
所以这个葬礼匆忙的,就为了宣布李曼回来了,李曼才是真正的李家之女,另外一个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了,陆闲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拦住李想,她回来了,不过也没有关系,李建华都急急忙的被烧成灰了,你再要找证据也没有用,一切成定局了,你就算是在灵堂闹,还会被人说个不孝的名头,正和他意。
这般想着,看着这突然出现的老头,陆闲居然不顾面子的开口道:“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好送,年轻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瞎参合了,否则一个不小心,身子不稳!”
这话说的阴毒,简直是咒老人家去死。年纪大的人,这种话还真不好说,一句话就给咒死了也有可能。
果然,陆闲这一开口,这老头就拧住了,激动的伸手,喊道:“你……你……你……”
浑身颤抖,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显然被气坏了,一副一口痰上不来,一句话就要去了的模样。
李想轻轻的在老头后背一拍,一口气顺了,老头才停止了颤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太叔祖,您先坐,不要跟外人计较。”李想扶着他在主位坐了下来,就这老头子这么老的模样,这么大的辈分,大家也不敢拦,陆闲刚刚说一句,就见老头这副模样,他的保镖也不敢碰啊,要是一碰,就弄死了,这还真是不好说。
见到老头坐下了,门外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进来,好家伙,这人一个接一个的,跟每年三月三乡下赶圩一样,源源不断,这是李家乡下整个家族的人都来了,这在乡下结婚治丧,随便办个事,开流水席,开四五十桌,吃三天三夜都不够。
三大姑,八大姨,一进来就嚎,嚎的还很有讲究,比陆闲花钱请来的哭丧队哭的有内容有水平多了。
操着平城乡下的老调,声音拉的长长的,非常悠远,哭前先喊一句:“哎……哎……哎……”
就一个“哎”字,一个起头音就可以哭半分钟,然后才开始是内容,内容也含含糊糊,隐约听到几个字:
“我苦命的娃……去年见你还好好的,今年你就去了……哎……哎……哎……呀呀呀……”
这腔调很怪,不像流行歌曲,也不像美声,就像是不标准的普通话,用唱腔唱出来,加上浓重的乡音和鼻音,这一口气憋的够长的,听的人心里堵的慌,就希望她停下来,休息一下,不过一个人哭累了停下来擤鼻涕,另外一个人又会接上,一群人一起哭,哭的节奏感非常强。
这时候估计就是国外什么大剧院的合唱团指挥来,都会甘拜下风,这么多三大姑八大姨的一起哭,这节奏居然控制的这么好,连绵不断,哭的其他所有人说话都像是吵架……
李曼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她办丧事就是为了宣布自己回来了,请的都是平城有头有脸的人,有舅舅陆闲帮忙,这些人都给面子的来了,可是此刻,他们站都没有地方站,别说坐着了。
“你到底想干嘛!”李曼脸都气歪了,她自己也被一个肥硕的妇女挤开了,站都站不稳。
“哭丧啊!姐姐看不见吗?姐姐不会哭,我就让你学学怎么哭,这里七大姑八大姨,哪一个都比你哭的有感情,你就是让律师拿两份亲自鉴定来又如何?是不是亲生的,大家有眼睛都看出来,乡下那些不孝子,就算是亲生的,长辈照样拿着棍子打的屁股尿流,踹出家门。”李想说这话的时候,现场那些婆娘虽然还是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在哭,可是却非常有节奏的都选择这一刻在低哼,换音,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婆娘哭丧能哭三天三夜不停歇的秘诀,看上去一直哭,实际上低哼的时候就在换气,吸好气,等着下一秒哭出来,这时候的声音就略微低沉,就一个尾音拖着,轻不可闻,如同断气一般,可是等着李想的一句话说完,李曼要反驳,他们又开始中气十足的嚎起来。
“哎……哎……我的妹啊……”错了,明显哭错了,不过不要紧,哭丧的诀窍就是慢,一个“妹”啊,也可以哭半分钟,后面再加一句:“我妹滴哥啊……你死的好苦……”
甚至里头还隐约听到一句:“哎……哎……骂的好啊……不孝子啊……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listyle="font-size:12px;color:#009900;"><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最近一直在路上……所以更新不稳定……真的,常常有时候因为大部分时候都在火车上,导致两天没有更新的时候,我晚上都睡不着,七夕那天,早上一点起来码字码到了三点,然后实在困,又睡觉了。大多数时间都是能更新尽量更新。希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