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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锦曦忍不住转身朝院子口那边张望了几眼,希望爹和四叔今日能够顺顺当当把那两位很有经验的稳婆请来,也希望四婶母子都能够平安。
半个多时辰后,梁愈洲风风火火的回来了,锦曦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诧异了。
“徐婆子暂且安置在你家,那婆子说了,行有行规,因为王婆子先入为主,她这贸然就过来,叫戗行。”梁愈洲压低声跟锦曦道。
锦曦恍然,原来接生婆这一行还有这样的不成文规定啊?
“咱这边先紧着王婆子来,要是一切都顺当,那自然没得说。稍微有半点不对劲儿,立刻就去把徐婆子给接过来!”
梁愈洲道,锦曦点头,他思虑周全,难怪孙老太会夸他头回做爹,还井井有条。
“你四婶这会子情况咋样?没什么不妥的吧?”他望着对面的西厢房,低声问道。
作为男人,媳妇生孩子是不能进产房的,这是祖祖辈辈最为忌讳的事情。所以即便再焦虑,梁愈洲也只是站在门口询问锦曦。
锦曦抿嘴一笑,道:“没听到里面她们的说说笑笑声么?四婶这会子铁定是没事的。”
说话间,孙氏和桃枝推门出来了,梁愈洲赶紧朝前几步,目光问询的看向孙氏。
桃枝反手将门带上,孙氏转过身看了眼等候在外的梁愈洲,老梁头已经转战阵地,移到了那边屋檐底下蹲着抽旱烟去了,孙氏一出来,他的目光也望过来。
孙氏笑了笑,对他们道:“看喜鹊那样子,怕是还老早呢。等会生孩子最耗气力,趁她眼下还能扛得住痛,我和桃枝去给她弄碗鸡蛋面!”
“鸡蛋在菜碗橱柜下面的箩筐里,多搁几个蛋!”梁愈洲道。
“诶,晓得。”
“三嫂,桃枝,那就辛苦你们了!”他追在后面又道。
“这是应当的,说那些客套话做啥!”孙氏笑着摆摆手,带着桃枝去了灶房。
这边,锦曦陪着梁愈洲站在院子里继续等……
一直等到晌午,崔喜雀还是那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状态,其间王婆子又给查看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话:
户门都没开,还早着呢!
锦曦家这边的徐婆子吃过了晌午饭,一直等到下昼,还是没有被派上用场。一直到日薄西山,崔喜雀还是那副样子,让人素手无策。
王婆子惦记着家里的鸡和猪,看这阵势也不愿多呆了,在老梁家吃过夜饭就赶紧回了村子那头。
徐婆子也被梁愈忠赶车送回了镇上,崔喜雀感觉怪不好意思的,耽误大家那么多功夫,只留了崔老太夜里陪着,让梁愈洲送其他人各自家去了。
这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锦曦原以为翌日一早就能听到四婶生孩子的消息,没想到,翌日听到的,是崔喜雀肚子不痛了,还能下地做早饭的消息。
众人讶然失笑,原来崔喜雀昨日当真被孙氏言中了,是虚痛!
崔老太也家去了,大家又都重回了各自的忙碌。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回暖,大家都换下了臃肿的冬衣,穿上了轻缓的春衫。
因为有老储和梁礼胜他们的精心打理,柳家塘的鱼儿长势很好。但是,从云州那边却传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落到文鼎的手里,让他来不及跟锦曦当面告别,就连夜策马回了云州。
“母病重,请速归!”
那张传递消息的纸条由阿贵奉命转到了锦曦的手里,锦曦当时便忍不住忧心起来。
虽然她与文鼎的母亲尚未谋面,但是,这世上的人跟人之间,却存在着很奇妙的缘分。
有些人你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而有些人,即便隔着千里之遥,即便从未谋面,没有坐在一起说过话喝过茶,却仍旧能感受到彼此间的那份无法言喻的亲切和好感。
这就是缘分,奇妙的缘分。
“怪不得这个把月过去了,云王妃还是没有抵达长桥镇,敢情,是染了病啊!”孙氏愕然。
阿贵将信转到锦曦手里的时候,孙氏正在锦曦的屋里,给她丈量身姿,准备给她裁做两套春衫。
“虽然咱家从未跟云王妃谋面,可从文鼎那孩子的脾性,还有云王妃对曦儿你的器重,不难猜出她必定是一个善良的贵人。贵人自有天助,但愿她的病早日恢复!”孙氏感叹着道。
就在云王妃患病的消息传到锦曦家,乃至老梁家的翌日,又有另一条患病的消息,也传到了老梁家。
那就是,被驱除出老梁家家谱的二房杨氏,也患了病,听说病得还不清,消息传回老梁家的时候,杨氏已经病了十来日没有下地了,并用马车送回了金鸡山村西头的老杨家宅子。
“爹的意思是,撇开咱们骨子里流动的血是一样的,即便是同村的乡亲父老,听到这消息,也都去了村西头老杨家探望。爹让咱们兄弟合计下,也要去做个姿态!”
锦曦家的堂屋里,梁愈洲扶着大腹便便的崔喜雀顾不得吃晌午饭,便来了锦曦家,主要是急着将老梁头的这个意思带到。
“老四,这么说,爹的意识就是要咱都去探望二嫂了?”梁愈忠直接问带话的梁愈洲,满面惊愕。
梁愈洲点点头,老梁头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以前大家伙屋前屋后住着的时候,她偷懒卖坏,东家骗一口,西家抢一口的,身子骨还健朗的很呢。”崔喜雀靠坐在一旁,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撇嘴冷笑。
“怎么这去了镇上,住上了大宅子,身边有了使唤的仆妇,进进出出都有马车,过起了妇人的待遇,这身子骨反倒还差了呢?”崔喜雀嗤笑道。
“穷人受不得大补呗,这就叫富贵病!”锦曦没好气的接过崔喜雀的话。
“正是这个理儿,指不定是装病呢,目的就是哄骗村人们的探望礼品!”崔喜雀又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