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猜测道。
“我觉着爹是不会去的,他老人家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打紧,就算是心疼智小子,也会让家里别人去,哪里会亲自过去呢!”孙氏当即摇头否定了桃枝的猜测。
“家里没有远亲啊,爹这一个老人家的,一声不吭的出门,不会有啥差池吧?”金氏担忧起来。
“三弟妹,四弟妹,要不咱们赶紧去跟男人把这事说了,让他们去把爹给追回来?”
孙氏动摇了,崔喜雀却吃吃一笑,阻拦道:“千万别,我看爹早上出门时那神秘兮兮的样子,是踮着脚尖走路的,显然,他可不想惊动咱们大家伙。大嫂你千万别好心办坏事,落了爹的埋怨。”
“喜鹊,那依你看,咱爹是要上哪去?”孙氏便追问起坐在那里一副镇定笑容的崔喜雀。
崔喜雀笑了笑,挑眉道:“我听村里人说,如今咱们二哥可是风光了,被他大舅哥赏识,安排去了枫林镇的布庄分铺做二掌柜。呵呵,说不定啊,咱爹是去枫林镇探望掌柜儿子去了,咱还在这瞎操心!”
孙氏前段时日一直在孙家沟,对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便是锦曦,也是后来出山回了镇上打理铺子,才从张掌柜和村里的张屠户那里得知的。
孙氏和金氏相顾无言,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老梁头纵然是把二房驱逐出去了,可心里终归还是惦记着的,老爷子要去看二儿子,许是担心他们这些儿孙媳妇们会阻拦,所以便偷摸着去。
“既如此,那咱就暂且别去跟男人们说这事,可怜天下父母心 啊!”孙氏轻叹口气,接着揉团捏耙。
“曦儿,我们这议论叨叨的,你怎么反倒不吱声了?”崔喜雀目光落到锦曦的身上,笑吟吟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锦曦抿嘴一笑,看了眼众人,目光在金氏的身上略停了下,便再次转开。
“我跟你们的猜想差不多,爷怕是在家里呆腻歪了,想出去转转呢!”锦曦不以为然道。
崔喜雀似笑非笑,坐在那里摸着自己尖溜溜的肚子,突然对金氏道:“大嫂,老四陪胜小子去了鱼塘,我这有点事要找他,能不能劳烦你帮个忙,去前面看看他们回来了没?”
“诶,好,我这就去瞧瞧。”
金氏憨厚一笑,没有察觉崔喜雀的真正用意,转身便去了前院。但是留下来的人,一个个皆心知肚明。
“曦儿,这下你总该说了吧?”崔喜雀笑吟吟看着锦曦。
锦曦蹙了下眉头,苦笑道:“二伯如今做了二掌柜的,照着他那顺杆子上爬的猴儿精性情,在枫林镇那铁定是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我爷即便去枫林镇看望二伯,定然是轻车从简。唯一的可能,我爷怕是偷溜着去探望大伯去了!”锦曦推测道。
“啥?”
“啊?”
孙氏和桃枝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崔喜雀也是惊愕的直视着锦曦,追问道:“你是说,你爷去西大坝探监了?”
崔喜雀局促不安的轻拍了下面前的石桌,面色微沉道:“老爷子没搞错吧?大哥可是重刑犯被发配求了西大坝,他还跑去探监?这不是明着跟官衙对着干吗?”
大玥国的刑法有相关规定,对于那些十恶不赦或是重大恶疾的囚犯,发配苦寒或者辛劳之地惩罚,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丢到了一个生死由命的黑暗角落里去了。
家里人通常是不准许探监的,探监就意味着对这些囚犯的同情,同情这些恶人,那就是跟制裁这些恶人的官衙作对。
所以,当初梁愈驹被判留放西大坝三年的徒刑时,老梁头和谭氏当即都病倒了,已经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理准备。
“爷做过几十年的刀笔吏,不会知法犯法的,他这趟敢去探监,必然是前面已经求人打点疏通好了的。”锦曦若有所思道。
其他人都不做声,一个个垂头丧气,心里都在忐忑不安。
“前几日我便时常见到爷跟嘎公在一块喝酒聊天,都是说些从前的旧话,保不准,爷是求了嘎公帮忙。”桃枝回忆道。
锦曦眼睛一亮,道:“那就没错了,大妈的性格随陈大人,都是宽厚心善的。即便大伯再如何的罪大恶极,终归是跟大妈是结发的夫妻。陈大人再恨铁不成钢,顾念大妈,他也会想办法去疏通疏通。”
“照这么说,我公公还有望能提早放出来了?”桃枝讶异问道,脸上可没有半点喜悦和激动。
“唉……”崔喜雀长叹一口气,头上顿时飘过一多乌云。
孙氏也是神情复杂,锦曦更是眉头大皱,暗叹梁愈驹做人真是失败,这些最亲近的人,都把他当瘟神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