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实话告诉你吧,这两日我忍够了你这该死的态度!别人欠你是?呼来喝去,骂骂咧咧,都不会说人话!”
“要不是看在你治好了我爹,这趟脾气不好是因为担心文大哥,我会纵容你这样霸道?”
“少一本正经的训斥我拖累文大哥,你的那些话都是狗屁,我看真相只有一个!敢不敢听我说出来?”
“什么真相?我倒要看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真相就是,你爱慕文鼎哥!”
不待文卿话音落,锦曦就脱口而出,这下子,文卿愕在当场,面色铁青!
锦曦也不过是从这两日的种种迹象来猜测一把,看文卿这反应,显然,还真被自己给说中了。
……
孙氏和孙老太她们急吼吼冲到灶房,瞧见地上碎了几只碗,锦曦依旧稳坐在灶房门口,而文卿,却已经摔门而去。孙玉宝和孙二虎赶紧追进了夜色里……
“曦儿,怎么回事啊?你和文卿大夫好好的,怎么吵了起来呢?”孙氏过来蹲在锦曦身侧,担忧的问道。
锦曦盯着黑洞洞的灶口发呆,压根就没听到孙氏的询问。满脑子里都是问话和惊叹号!
是不是因为那种感情,是不为世人所接纳的,是畸形,是禁忌,才越发的在那种压抑里,强烈而疯狂?
锦曦完全明白了文卿对她的态度,年前那会子虽然心里鄙视自己这个乡下丫头,但面子上多少还是很友好的。但是这回,文卿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的敌意,就是因为文鼎在昏睡的时候喊了她的名字!
试问,文卿是那样的爱慕文鼎,衣不解带的守候在他的床边照料,可是,自己爱慕的男子的口中,却是喊出另一个女子的名字。换做任何人,都不能接受,何况是文卿!
想不到啊想不到,文卿竟然当真爱慕文鼎?他怎么就会想到去爱慕同性呢?天,这情根到底是从几时开始种下的?
锦柔在那收拾地上的碗,孙氏扭头对锦柔道:“暂先搁那里,回头让娘来扫,你仔细割到了手。”
锦曦干脆起身,过去从锦柔手里接下笤帚,开始清理文卿砸碎的碗,孙老太在一旁叹气。
孙氏什么都问不出来,在那干着急。很快,孙玉宝和孙二虎从外面夜色中跑进来。
“如何?可追上了?”孙氏赶紧迎上去拉住他们问。
两个人都摇头,孙玉宝道:“文卿显然是练家子,我们的脚力根本就追不上!又黑漆马虎的,根本就瞧不清他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要我说,他走了也好,跟只刺猬似儿的,逮谁都扎!”孙二虎也是对文卿一肚子的怒火,抹了一把额头跑出来的汗,气呼呼道。
“这可怎么是好?这大夜里的,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去跟曦儿爹和文兄弟他们那说一声!”孙氏道,风风火火去了堂屋。
待到妇人们都走了,孙玉宝和孙二虎还留在灶房,看着锦曦将地上的碎碗片收拾干净,锦曦始终一言不发。
孙玉宝和孙二虎两个试探性询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两人也只得作罢!
那边,文鼎得知文卿拂袖而去的消息,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却平静下来,摆摆手,并未让大家去找去追。
“他身手好,又有医术傍生,不会有事的,这两日大家都累了,都散去好生歇息吧!”文鼎最后用这句话把众人遣散了,只留了陈医正和林儿下来,为他换药。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除了老三老四。锦曦更是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暖烘烘的,文鼎的话,文卿的话,在他的耳边反复萦绕,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孙家沟的那些雄鸡开始陆续报晓,她才眼皮沉沉的睡去……
翌日,天气晴好,早饭后,梁愈忠和孙氏去了村后茶园,锦柔雀跃同去。孙老太带着老三老四去了村里人家串门。
孙二虎与琴丫过来与大家告辞,由蔡庆阳赶车送他们出山去了。
锦曦睡得沉,这一切都是在她的睡梦中进行,待到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是阿贵将这些转达给她的。
锦曦抚额,睡得这样沉,本来还有几句话要跟琴丫说呢,算了,只得等自己出山了再说吧!
什么时候出山呢?这得看文鼎哥的伤势情况。想到这,锦曦便跟阿贵那询问文鼎的情况来。
“少主昨夜睡得早,今早醒来也早,陈大人为少主换了药。夫人和老爷动身去茶园之前,给少主送去了早饭。这会子正跟陈大人他们在屋里说话。”阿贵一条条回道。
锦曦点头,打发了阿贵下去,自己则匆匆扒了几口粥,便开始收拾碗筷。
林儿进了灶房,锦曦笑着跟他打过招呼,继续埋头洗刷。
林儿转了一圈,对锦曦道:“锦曦姑娘,你这洗洗刷刷的活计能先搁一旁吗?”
“怎么了?有啥事啊?”锦曦问道。
“今日天气晴好,文鼎大哥的伤势也算文鼎,我师父想趁着这好天气,去后面山上采些药草回来,玉宝兄熟悉山里的路,阿贵兄弟身手好,文鼎大哥让他们陪同我们前去。”
“哦,我晓得了,我这就洗手过去陪文鼎哥,你们可以收拾一下趁早出发!”锦曦道。
林儿高兴的应了一声,拔脚就出了灶房,去跟陈医正那里禀报好消息去了。
锦曦笑了下,连忙将没洗完的碗筷用竹罩子罩在一旁,省得被野猫之类的扒了。当她麻利的弄好这一切来到堂屋,正巧跟陈医正他们一行迎面相遇。
“锦曦姑娘,文鼎兄弟那就劳烦你代我照看了,我们会在天黑前赶回来!”陈医正道。
锦曦点头,这是她应该做的。
孙玉宝故意落后两步,跟锦曦擦身而过的时候,在锦曦耳边低声耳语了两句:“你多陪他说说话,文卿闹脾气不告而别,文鼎嘴上没说,心里铁定是不快的。”
锦曦笑了下,这个她懂。
屋子里,很安静,向阳的窗户开着。很简单的家具摆设,床,衣柜,书桌以及一张圆桌子陪几把椅子。
简朴素雅的帐幔,从两边挽起。文鼎靠坐在床头,穿着白色的中衣,外面随意的披着一件墨色的袍子,双肩上用金色的丝线挑了云纹。
锦曦进屋的时候,他正坐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盯着自己的右手,有点出神的样子。
直到锦曦帮了一把凳子坐到他床前,他这才恍然过来,眼中飞过一抹惊喜,右手下意识缩进被子里。
“我一个人能行的,三叔三婶等会不就家来了吗,你该忙就忙去,不必管我。”他坐正了身姿,看着她道。
锦曦抿嘴一笑,道:“这大正月的,没啥忙,等到开过年出了山,想如这样的偷闲都不成!”
文鼎笑了,也不再赶她,但是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是大眼瞪小眼。两人心里都憋着满肚子的话想跟对方说,可偏偏这安安静静的坐到一块,又似乎找不到切入点了。
“你感觉如何?”文鼎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什么东西感觉如何?锦曦抬眼看他。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快速的掠过一圈,道:“你病愈没几日,又失了血,身上若有哪里不好,务必告诉我!”
锦曦笑了,打趣道:“怎么,昨日我说要为你的身体把关,你如今也要对我负责了?”
此话一出,锦曦就瞧见文鼎的面色有点发红,她赶紧闭嘴,怎么忘了在这个时代,男子对女子负责,通常就是娶她的意思呢!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锦曦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默。
“不晓得他们有没有跟你说,昨日夜里文卿离去前,跟我在灶房吵了一架。”
文鼎抬头看着锦曦,从他的表情来看,其他人并没有把这一茬告诉他。
锦曦想想也是,文鼎刚刚术后,大家都尽量不拿其他的碎事去烦他。何况还是那样的不愉快的事情呢!
“怎么回事?你与我细细说来。”文鼎浓密的修眉微微皱了下。
锦曦斟酌了下,还是把昨夜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好的话给问出了口。
“文大哥,你与文卿是如何认得的?认得多久了?”
文鼎想了下,如实回答:“十二岁那年,我去汉江,在一艘商船上救下了他,那时他十岁。”
“他好像受惊吓过度,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我便做主给他取名文卿,并将他带了回来,从那时至今,差不多六年了!”文鼎道。
记忆过处,想起那一回救下文卿时的场景,他缓缓闭了下眼,往事不堪回首。
“文鼎哥,你待文卿大夫,必定情同手足吧?”锦曦又问。
锦曦睁眼,嘴角弯起一抹欣慰的弧度,点头道:“我待他如亲兄弟!”
“那,你觉得他待你,会不会好得有些反常之处?”锦曦问道。
文鼎微怔,不太明白锦曦的意思。
“文卿喜欢你!”锦曦蹙眉道,声音不大,但是咬字清楚,足够文鼎听到耳朵里。
“你说什么?”文鼎皱眉,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锦曦,摇头道:“曦儿,我在文卿那里维护你,同理,我也不希望你拿这样的事情来调侃他!”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