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迎面扑来,大口喘息的小贾几乎被这股味道呛得背过气去。目光所及之处,鲜红、暗红、粉红、墨绿、惨白各种诡异而熟悉的颜色跟开了染坊似地,铺满了地面和外墙根部。
小贾和一群手下不由放慢了脚步,他们几个也算得是见过世面了,可眼前这种触目惊心的场景却令这些人震惊不已。
此刻他们正位于危楼的正门外,可却无法轻易接近这座危楼。
因为那片地面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东西。
地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肉块,有成形的,也有不成形的,但不难看出那是属于人体某些零件,完全被人拆散了随意地丢弃在地上,往外汩汩地渗着各色液体。
整片地面浸满了鲜血,从鲜红到暗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过渡色。
小贾下意识地迈前了一步,脚下立刻踩到一团软软滑滑的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堆盘曲的肠子,不由当即一阵犯呕。
“呃”小贾硬生生将涌到口边的酸水咽了回去,现在可不是在手下面前出丑的时候。
地上那些残缺的肉块是残留物,却不是自己那些手下留下的,因为他那些手下,都算是“痛快”的死在了危楼外面。
这些肉块的断口处并不平滑,像是被生生撕裂的,血泊中还有几个尚能分辨的头颅,那种烂西瓜一样的状态是受重击造成的,很像被重磅大锤直接砸中的效果。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那种一看就知道是某些喜欢搞小动作的国家的人。
“不好!”小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脱口叫了一声,也不顾脚下有多恶心,踏着那些黏滑污秽的残留物,直冲危楼大门。
这倒不是因为他突然来了什么灵感,只是在刚才的一瞬间,危楼内猛然爆发出了一阵极为强大的量感,那是一种以命相搏的感觉,是两股强大的量感相冲而造成的。不用问,这一定是曾逸凡和那个疯狂的高手遭遇了。
而在这阵强大的量感相冲之后,小贾竟完全无法感应到这两人的量感。
曾逸凡,这家伙可不能就这么翘辫子了!
小贾连滚带爬地冲进楼内,一层没人!
二层没人!
三层也没人!
在奔上四层的时候,楼层内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小贾不由心惊肉跳,他明白,自己刚从楼下那么大片的血腥中经过,照理嗅觉应该已被刺激到了一定的麻木状态,可现在竟然还能闻出楼上这股淡淡的血腥味,这也就是说,楼上的血腥场面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心情复杂的小贾冲上四楼时,却正迎上曾逸凡那无所谓的笑脸,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曾逸凡的神情中明显透着疲惫,甚至还隐隐有丝悲伤的感觉。
他是面对着小贾的,可小贾却只能看到曾逸凡的脸部。
因为曾逸凡正拥抱着一个身子瘫软的人,那人的双臂无力地下垂着,拳头钻得紧紧的,正在往下滴血,却不知道滴的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们俩的脚下,一大堆的各式武器,无一例外不是沾满了血迹。
在曾逸凡的身后,还有六个人,横七竖八姿态各异,有站着的,也有趴着的,最夸张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黑衣男子,右手挂在天花板的隔断上,身子悬在了半空。
不过,小贾能够觉察得出,这六个都已是死人了。
“您没事吧?”小贾看了眼四周,却没有现自己另外两组手下的踪迹,难道他们连渣子都没剩下?
“我没事,让你那两个精通医术的手下给他治治伤。”曾逸凡用力托了托怀里那人,“你其余的手下我已经派去外围了,你也赶紧联络一下,告诉那几个特别的手下,可以开工了。”
小贾一连迭地点着头,让身后两名手下上前扶过曾逸凡怀里那人,自己则拿起对讲机呼叫其余的两组手下。果然,那两组人一一作了回应,小贾当即照曾逸凡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曾逸凡怀里抱着的,正是已经筋疲力尽的刘子衡,狂量的发作,让他面对冲进来的十数名鬼冢一派和太极宗的高手,几乎是一种疯癫的状态。
这些高手进来本是要对付曾逸凡他们的,这是属于卜术高手之间的“公平对决”,但他们没想到,这一回他们是以“君子之心度了小人之腹”,埋伏在这里的人,竟是个中了狂量的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脑袋和身体已经分了家。
身为一名前警察,体力本来就不错,各种擒拿格斗技巧娴熟,加上“狂量”给予他的超出自身数百倍的能量,以及云三给的那些趁手的武器,使刘子衡一瞬间爆发出来,足够“以一挡十”。
轰隆,轰隆,空中想起两声闷雷,骤起的狂风劈头盖脸地从四处卷入,暴雨顿时如瀑而下,在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中,整座危楼竟有些摇摇欲坠。
“这老天爷还真会搞气氛,挺有烂片导演的潜质。”一直在尸体旁转悠的曾逸凡终于停下脚步,从破败的窗口向外望了眼,眉头略略一扬,“哦,难怪原来是他们来了。”
他们?小贾身上没来由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会有什么人?
曾逸凡瞥了眼小贾的脸色,又看了看天色道:“按天时之应算,大概还有八里地。”
“两雷相叠,震为雷”这就是曾逸凡所说的天时之应,按八卦算震卦排老四,对应着打雷这种自然现象,震为雷上下都是震卦,四加四刚好等于八,按里数算就是八里地。
震卦在古卦辞中代表巨石崩塌,若说名字中含有“石”字,又冲着刘子衡而来,便只有那个人了。
因为他也在到处寻找刘子衡,为他的弟兄们报仇。
再结合上面那个天时之应来看,这意思就是:八里地外,赵磊带着一帮人正气势汹汹地赶来这里,打算大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