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样,小贾知道,即便听起来再怎么无稽,曾逸凡所说的话,都是富含一定深意的,更何况丁正涛早先就已交待过他,无论曾逸凡提出怎样古怪的要求,他都必须予以配合满足。
在向几名手下交待了一番之后,小贾又联系了负责监视的那十名手下,并在电话中再三强调,务必全力保证不让旁人接近那座危楼。
听着小贾在一旁安排部署,曾逸凡继续望向窗外,眼前掠过的风景不断变化,脑中的思维也飞地运转着。
曾逸凡去那座危楼的目的是要去找人,一个他觉得有必要帮他脱离出这个棋局的人。在此之前他曾卜算过这人的下落,锁定方位后便通知小贾派人前去寻找自己卜算出的地点。
对这个人的安危曾逸凡并不担心,照当时的卜算来看,那人虽然危机重重但还不至于伤及性命。
可现在,曾逸凡却不觉隐隐有些担心,因为他预感到了一些变数,一些原本在卜算中不曾出现的变数。
“三辆黑车,这个征兆可不怎么好。”曾逸凡暗暗叹了口气,“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让曾逸凡现变数的正是小贾他们开来的三辆黑色林肯轿车,那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动。
三这个数字代表火,也就是离卦,黑色代表水,也就是坎卦,这么着就得到了第六十四卦“火水未济”。
离火是体卦,坎水是用卦,这是个用克体的卦象,按卦理来说属于不吉,不过现在是秋季火旺,坎水的作用相对较弱,对主体卦象来说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当车子开上城郊公路时,曾逸凡注意到了车行的方向是朝北行驶,这也就意味着那座危楼所处的位置是北边,北为水应的也是坎卦,这么一来“火水未济”卦中的坎水势头又盛了一成,事态愈严重了。
坎水为危险曲折,暗指江湖人贼人作祟,以此判断的话,不难看出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了,而且这一切的迹象都是曾逸凡到达此地后逐渐出现的,这也就是说,那些变数是随着曾逸凡的到达而产生的,从另一个方面看的话,那就是有人想抢在曾逸凡赶到危楼之前让事态恶化到最严重的程度。
“还有多久到那里?!”
“五分钟之内就到。”看了眼导航仪,小贾立刻回答道。
五分钟,曾逸凡看了看手表,希望这五分钟内不要再出现其它的变数,如果自己的推卦准确无误的话,刚才所想到的关键就是整个卦象的结果。
......
废弃的危楼里。三个男子坐在一处石堆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几分钟后,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起身,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走到了另一个瘦小的男子身边。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匕首,刀刃贴到了瘦小的男子的脖颈上。
“我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瘦小男子悠悠的抬起手,眼睛斜斜地盯向自己的右侧,“但我更不喜欢别人拿刀指着我。”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杀人,尤其是无端地杀人。”拿刀的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云三,你——该——死!”
“刘子衡,你有种杀死我吗?”云三笑盈盈地斜眼看着刘子衡。
刘子衡并没有回答,而是将匕首又逼近了一些,脸上冷得像结了冰。
“刘子衡,你可以杀了云三,但你必须清楚一件事。”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旁边冒了出来,“云三杀的都是注定要死的人,一动就是一变,如果你杀了他,一些定数就会成为变数。”
“注定要死的人”刘子衡的身子一震,表情变得复杂起来,“难道那些警察也都注定要死吗?!”
“人的生死是自然规律,注定的就肯定会发生,云三在遵从这个规律,所不同的只是方式方法而已。”那个声音继续道。
刘子衡顿了顿,随后又怒目圆睁:“像他这种无视人命的混蛋,杀一万遍都不为过。”
就在匕首即将划破云三的脖颈时,云三从袖口里忽然发出了几枚钢针。
“嗖嗖!”钢针一应刺入了刘子衡的身体里,刘子衡当下就整个瘫软在地,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睁大着,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袁刚对云三的举动并没有多大反应,但之后,云三又做了一件事,袁刚却有些搞不懂了:“你给他注射了狂量,别指望我帮你。”
“等搞定岛国人和高丽人,怕他也差不多了。”云三嘿嘿笑道,将身后一个大背包提到了前面,放在了刘子衡的身边,自言自语道,“以一敌十,他需要这些。”
危楼外,一群黑衣人正在快速进入,他们得到消息,曾逸凡一行人就在这里。这是鬼冢一派和太极宗最顶尖的高手。
小贾布置在外面的人,一直在关注在危楼里的情况,没想到外面会突然冲进来一批人,当下连哼哼都没有,就悉数被剿灭了。
危楼里,刘子衡原本瘫软的身子,渐渐如同火烧一般,那双瞪大的眼睛,也逐渐烧得通红
三辆黑色加长林肯停下了。
当从窗口远远地望见那座危楼时,小贾便通知三辆车上的手下就地停车,步行前往危楼。他把手下分作了三组,一组随他和曾逸凡从正面接近危楼,另两组则迂回绕去了危楼的两翼,并交待那两组手下通过对讲机随时保持联系。
曾逸凡点了一支烟,懒懒地靠在车边,看着小贾安排那些手下,心里倒有些欣赏这个家伙。
刚才在车上,曾逸凡正准备出声叫停,可他只是抬了抬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小贾就抢在他之前通知那些手下停车了。这倒不是因为小贾未卜先知地猜到了曾逸凡的用意,他只是比较会察颜观色而已。
当然,从小贾对手下的分组安排来看,这家伙的思路也很清晰,处理事情有条不紊,有这样的手下带队办事,的确让人省却不少心思。
看来,小贾不只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弄臣而已,难怪丁正涛会如此器重这个卜术能力并不怎么出色的家伙。
曾逸凡笑了笑,视线转向了远处的危楼,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