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的白色绷带,而大臂上那粗壮恐怖的肌肉,和上面一道道伤疤,无不彰显着这个男人有着相当强悍的战绩。
与之相比,站在他身旁,腰间别着长剑,一头银灰色中长发的少女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马尔科尼看得出来,壮汉很习惯于黑道酒馆里的这种紧张氛围,而那女孩则是明显地表露出了不安和紧张。不过,这二人倒是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身上都有标志着游击士身份的支援手甲徽章,这足以彰显他们的身份。
也许是因为自从一进门就一直被盯着吧——壮汉环视四周,很快把目光锁定在马尔科尼身上,短暂对视后便主动靠了过来。尽管游击士的出现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但是马尔科尼选的位置相当偏僻,在壮汉带着身旁的少女凑近过来,并一屁股坐在马尔科尼对面的沙发椅上时,后者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这地方太偏僻了......找到这里来花了相当久的时间。”壮汉的声音不大,但却相当清晰。他一边示意身旁怯生生的少女坐在他旁边,一边对马尔科尼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不过在马尔科尼这种因为职业问题,对游击士有很深偏见和恐惧的人眼里,这笑容相当危险。
“你就是......来帮我的游击士吗?”差点说出海利加名字的马尔科尼及时刹车——他一边有些紧张地环顾四周:原本就在闲聊的熟客们已经不再在乎壮汉游击士的出现,又开始闲聊起来,便试探性地问道。
“应该是吧......如果你就是那个曾经给我在克洛斯贝尔的同行们造成许多麻烦的前「鲁巴彻」会长的话。”男人坐定之后,从身上取下葫芦,大大地喝了一口里面的东西,随后吧砸着嘴,恋恋不舍地将葫芦收了回去,“我是金·瓦塞克,卡尔瓦德出身的A级游击士,同时也是「泰斗流」的门生。”
“A级的......”马尔科尼这下知道为何对方敢于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和「风之剑圣」一个等级......?”
“算是吧......不过我的本领比不上他就是了。”金说道,“但是如果你在卡尔瓦德打算重操旧业的话......我想我对你造成的威胁不会比他更小。”
“......”马尔科尼刚想发作,但是随后想到了什么一样——低声说道:“你怀疑我......在做那种事?”
“那还不清楚,要看看你具体打算怎么做......视情况的话,我会自行决定如何处理。”金的表情变得严肃,“虽然我没有被告知事情的全貌,而且我也很清楚这件事的委托人往上追溯的话是我认识的人......但是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是涉及所谓「人口交易」的吧?”
“......这是两码事。”马尔科尼想好了说辞,“这是请托人给我的书面文书。”
“我看看......指定对象的父亲......被指定对象的兄长认定有精神问题,不宜继续抚养女儿......这是什么......等等,竟然是七曜教会的......?”、
金把马尔科尼递上来的东西反复看了很多遍——这东西还真的就是教会的东西,一时竟然愣在那里。他又把刚才他没看的细节描述那里读了一遍,随后才问道:“若是如此,送去共和国城市的教会机构不就好了?”
“因为请托人如今身在埃雷波尼亚......身为指定对象的兄长,这种请求是被认为合理的。至于法律程序,有伊安·格里姆伍德律师开具的声明,即可以认为不存在法律问题。唯一欠缺的是共和国政府的许可,但是......”马尔科尼看着金的表情变化不定,感到自己不像之前那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于是逐渐理清了语言和逻辑,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但是我想你也看出来了,这地方......共和国政府的手恐怕很难伸进来。”
听了这话的金自然明白马尔科尼的意思,但是他还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马尔科尼——他仔细想了想这个前黑手党成员的黑历史,又想了想在这个人背后的老熟人。虽然当时的海利加还只是个孩子,但是金从来都不像其他利贝尔时期的同伴一样把他当作天真烂漫的孩子对待。原因也很简单:海利加不具备他的同龄人所具有的那种非功利心。他的每一步几乎都是算好的。在金的心里,是把海利加当成社会上的上位者那样对待的。尽管并非有什么邪恶的企图,但是老实人「不动」金本能地有些排斥这样的关系。
不过,马尔科尼的话术中也没什么问题......综合实际情况来说,似乎也只好如此了。虽然他还没想明白深层次的问题,即海利加为何会通过游击士协会的渠道将这件委托交给自己。很长时间内没有过联系的两人也不存在什么共同的利益关系......难道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打个招呼?那这未免太别扭了。
“好吧......这个委托我接下了。”金接过马尔科尼的委托书,确认上面的内容,“将名为纳迪雅的少女带到她的兄长身边,并且确保他们的父亲能够得到一定的照顾......是吗。”
“是的。”马尔科尼点了点头,“具体要如何做,就交给你们定夺。只要在任务完成时通知我们即可......委托书上有请托人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打算离开这里了。”
之后,说了些客套话之后的金和马尔科尼道别了。不过,他的眉头似乎依然没有松开的迹象......显然,是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
“金先生?”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少女此时疑惑于前辈的异常,于是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艾蕾因,这件事情在你看来,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呢?”金缓过神来,随后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个游击士后辈,“这种委托会请游击士做本身就很奇怪......”
“......我想到了一点。金先生,这会不会是一种旁敲侧击的提醒呢?”名为艾蕾因的女孩思考了片刻,忽然想到,“考虑到您和我的共通点的话。”